“觀棋,你之前不是還說子不語怪力亂神嗎,怎麼現在又說那飛賊不是人了。”
孫紹咽了口吐沫問道。
畢竟,飛賊剛鬨起來的時候,城裡都傳言是有什麼臟東西在作祟。
再被李觀棋這麼說,頓時被一股莫名的恐懼罩在心頭。
陳老刀等也都是麵色凝重。
雖說現在日頭正盛,萬裡無雲,但身上不由得湧起陣陣寒意,下意識裹緊了衣衫。
蘇雲雪道“那我們此行是要去抓鬼?”
李觀棋笑道“倒也沒你們說的那麼嚴重,諸位不妨想想,王權和阿青在洛北縣可有什麼仇家?”
陳老刀若有所思道“王權雖然平常嘴碎了點,但為人也算敞亮,至於阿青姑娘就更不用多說,在洛北連個親人都沒有,哪會有什麼仇家。”
孫紹緊隨其後“而且咱們身為獵戶,和畜生打交道的時候比人還要多——”
說到這,聲音戛然而止。
孫紹低聲道“觀棋,你的意思是這飛賊是前兩天是前兩天進山時遇到的黃皮子?”
李觀棋點點頭“正是!”
聞言,幾人再次陷入沉寂。
默然半晌,陳老刀一拍大腿道“要真是這樣好像更容易說通一些。”
“那黃皮子身體細長,動作迅捷,隨便找個小洞就能鑽進去,何須再走門!”
“而且這畜生還會釋放臭氣,王權被臭氣迷暈,合情合理。”
“阿青姑娘失蹤,正好他們倆一人抓黃皮子,一人給了黃皮子一箭,這不全都對上了?”
孫紹恍然大悟道“瑪德,我說咱們仨下山那次身後好像跟著啥東西,鬨了半天是這隻黃皮子啊!”
蘇雲雪和王強在一旁聽著,隻覺越來越邪門,那黃皮子說難聽點不過是個下三流的畜生罷了,怎麼還能有如此心機。
但細細一琢磨吧,確實又在情理之中。
“不對啊。”孫紹又問道,“觀棋,你還給了黃皮子一腳呢,怎麼你一點事都沒有。”
李觀棋麵無表情道“你以為為什麼周邊的人家都失竊,唯獨咱們李記肉鋪沒事?”
孫紹笑了笑“那還用想,黃皮子忌憚你的身手,不敢冒犯唄!”
李觀棋搖搖頭“它去彆人家裡偷東西,正是為了找個時機將贓物放在咱們鋪子裡,屆時被抓了現行,你我就算是有八張嘴也說不清。”
“阿青應該就是撞見了那黃皮子溜進店鋪,才追了出去。”
“我滴個親娘!這小畜生真他娘壞啊!”
孫紹震驚地瞠目結舌,心想幸好自己當時沒有下狠手,否則指不定被這玩意整成啥樣呢。
陳老刀想了想道“黃皮子偷了王寡婦的鴛鴦肚兜,又是什麼道理。”
李觀棋道“畜生終究是畜生,哪知道什麼東西值錢,什麼東西不值錢,看見王寡婦枕頭底下壓著條紅色物什,當成稀罕物才叼走了唄。”
此話說完,幾人隨即露出茅塞頓開的表情。
王強更是佩服的五體投地,他大張旗鼓調查了一天一夜的事,李觀棋隻是頃刻間便想了出來,由衷地讚歎道
“觀棋兄弟,你有這明察秋毫的本領,不去京城的鎮撫司任職真是太可惜了。”
李觀棋笑道“王大哥不知事情原委,一時陷入瓶頸也正常。”
“不不不,你就是讓我想破腦袋,也不會把飛賊和黃皮子聯想到一塊去。”
解完惑之後,幾人腳步加快,直奔先前碰到黃皮子的那處山頭。
前麵山林密布,地麵滿是枯木殘枝。
冷風掠過,吹得落葉沙沙作響,更顯陰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