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銘夜說這話時,秦沁分明聽到了對方語氣帶有幾分霸道和強硬,像是不容她質疑一樣。
莫名的,這種霸道和強硬,讓秦沁感受到了幾絲異樣的踏實。
她剛剛還忐忑的心情,也莫名多了些底。
而顧銘夜對她低聲說完那番話後,沒等秦沁拒絕,便朝傅雋遞了個眼神“進去吧。”
傅雋看著兩夫妻“竊竊私語”的樣子,卻誤認為兩人的關係如膠似漆,不禁在心裡“嘖嘖”了一聲。
他跟顧銘夜兄弟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傅雋跟異性這麼膩歪,以前在他看來,顧銘夜簡直像是一個行走的“異性絕緣體”。
在心裡感歎了一聲“活久見”之後,傅雋擰開了診室的門。
門開。
裡麵,須發皆白,但看起來精神矍鑠的老人正坐在看診台後麵,想必就是莊勤。
“老師,這位就是我跟您說的,我那個朋友顧銘夜,和他的妻子秦沁。”
顧銘夜朝對方極有禮貌的點了下頭,主動打招呼“您好,莊老。”
秦沁也跟著頷首。
莊勤並未佩戴老花鏡,一雙澄澈如冰的眼睛看了顧銘夜一眼,又落在秦沁臉上。
他明明什麼都沒說,可整個人身上的氣場,那種儒雅的底蘊,道骨仙風,讓人一看就覺得非常厚重,很難不對他心生敬意。
終於,莊勤點了點頭“來坐吧。”
話顯然是對秦沁說的。
秦沁點頭,走了過去,在莊勤對麵坐下。
“手伸出來吧。”
秦沁照做,莊勤指腹摁壓在秦沁的脈搏上。
隨後,整個人像是入定了似的,微微垂眼,一動不動。
氣氛凝固了下來。
足足號了有五分鐘,莊勤才微微掀了掀眼皮,收回了手,但卻遲遲沒有表態說什麼,而是雙臂一垂,再次閉上了眼睛,隻隱在眼皮下的眼珠在轉動著。
似乎在思索。
秦沁見狀,倏地攥緊了掌心,一顆心幾乎懸在了嗓子眼,上不去也下不來。
緊張的呼吸都微微屏住了。
顧銘夜看在眼裡,朝她走近,微微握住了她的肩頭。
秦沁一愣,倏然抬頭看向他。
四目相對,男人眼底醞著力量,明明什麼都沒說,卻像是在告訴她,什麼都不必擔心。
而秦沁因為他的“安撫”,心裡的擔憂,確實減輕了一些。
傅雋看起來也急的等不下去了,走過去,清了下嗓子“老師,什麼情況……”
莊勤輕輕歎了口氣,這才掀開眼簾,看了傅雋一眼“筆呢?還有紙。”
傅雋趕緊翻出了紙筆來,雙手捧著遞給了莊勤。
莊勤接過,“唰唰唰”在紙上洋洋灑灑寫了起來。
秦沁看得出,寫的應該是什麼中藥之類的藥名。
懸著的心倏地有些隱隱掉落的跡象。
難道……她的病是可以治好的?
正在她心中惴惴時,莊勤停下了繼續書寫的筆,將開的方子遞給了秦沁“試試吧。”
傅雋看向那張方子,眼底噙著驚喜“老師,有得治?”
莊勤臉上表情始終是淡淡的,緩緩搖了搖頭“一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