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霜憐突然笑出聲。
她瞥了一他眼,諷刺道,“時賀林,你可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
她靜靜地看著他,仿佛能把他看透。
“許白染編的謊話其實很拙劣,你信了,不過是因為,你迫切地想找到我的錯處。”
“好用這點來拿捏我,抵消你出軌的事實。你以為,兩個人都犯了錯,便可以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對不對?”
時賀林啞了嗓子,“憐憐,我……”
他很想解釋,說不是的,他沒有那麼想過。
可是話到嘴邊,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不用多說,簽字吧。”
顧霜憐打斷他,再次把合同遞給他。
時賀林心亂如麻,根本沒心思看合同,他盯著空白處,匆匆簽上字,甩開筆。
他張口還想說些什麼,病房門突然被推開。
許白染咬著唇,淚光閃爍,小聲喊“時哥哥,我帶軒羽來看你了。”
時軒羽戴著小兔子帽子,手裡拿著遊戲機,望見顧霜憐,小嘴一噘。
張開手抱住許白染,故意道,“染染阿姨,你真好,我要是你的小孩就太幸福了。你來當我的新媽媽,好不好?”
時賀林皺眉“軒羽,彆亂說話。”
他瞧見許白染,不自覺地多了幾分怨氣。
都怪她亂說話,他才跟憐憐又吵架,本來就還沒和好,這下,更難哄了。
他沉下臉,語氣重了些“你來做什麼?”
許白染委屈道“你暈倒了,我擔心你。”
她扭過頭,看向要離開的顧霜憐。
“顧姐姐,我知道錯了,你能不能,不要再把我扔局子去了,我好害怕……要不是時媽媽來保釋我,我恐怕都出不來……”
時賀林擰眉,“局子,怎麼回事?”
許白染身體一顫,雙手捂住耳朵,應激地蹲下來,喃喃自語。
“顧姐姐,我不跟你搶,都是你的。不要打我,求求你了,放過我……”
時軒羽使勁推了顧霜憐一把,小牛犢般張開雙臂,護住許白染。
“壞媽媽,我不允許你欺負染染阿姨!”
顧霜憐垂眸,看著時軒羽,自顧自的開口“這個帽子,我也給你織過。當時,你說幼稚不肯帶。”
時軒羽大聲道,“這個帽子,是染染阿姨給我織的,比壞媽媽給我的好千萬倍,我才不要戴你給我的!”
“是嗎?”
顧霜憐移開視線,心臟刺痛一下,又很快恢複平靜。
“她織得是比我好些,你喜歡也正常。”
話落,顧霜憐抬腳往外走,一個多餘的眼神也沒分給他。
時軒羽慌了神。
他覺得,媽媽不應該是這個反應。
淡淡的,仿佛他對她,變得可有可無。
他伸出小手,緊緊拽住顧霜憐衣角,不讓她離開。
“你不許走,染染阿姨被你害得生病了,你要負責!”
時賀林從病床上下來,扶起許白染,眸子湧起幾分不悅。
“霜憐,你過了。染染不過是多說了幾句,她也是太擔心你才會口不擇言。她有抑鬱症,身體又不好,你不該那麼較真。”
顧霜憐翻了個白眼,“抑鬱症?我看是腦子犯癔症了。”
“顧霜憐!”
時賀林厲聲道,“你說夠了沒?你讓她進局子犯病,還不能解氣嗎?”
“彆忘了,她得抑鬱症,是因為我們!”
顧霜憐冷下臉,直勾勾地盯著時賀林。
“時賀林,她愛得什麼病,都跟我一分關係沒有。現在是,從前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