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綿的山脈突起,延伸千裡,萬壑千岩間,不時能看到一些身影矯健的妖獸穿行。
這裡是人類的禁地,大荒!
在一座毫不起眼的山峰半腰處,有一方被開辟出的平台,這裡是大荒的中心,任何妖獸都不得接近。住在這裡的妖正是統禦這片大荒的霸主,朱厭!
這名霸主此刻展露著類猿真身,他通體雪白,唯有一雙手掌與腳掌呈現血紅色。
“主上,時間到了,大軍已集結完畢。”在山腳,一頭白首老牛安靜地站立,它的臉上隻有一隻狹長的豎目,血紅色的瞳孔中帶著神秘莫測的力量。
按理說,達到妖皇境便可自如改變形體,但朱厭素來不喜人族,在大荒的妖皇也都以真身出行。隻有外出辦事,他們才會短暫化作人形。
“蜚,上來吧,你還要學會好好控製力量。”朱厭瞥了一眼山腳,以蜚為中心,方圓一裡的花草樹木儘數枯萎,連土地都被腐蝕,無法再長出任何植被。
名為蜚的妖皇躬身應喏,蹄子一踏,便站在了平台之上。
蜚,亦是洪荒凶獸之後,這種妖獸狀如牛而白首,臉長一目,身後蛇尾。它的先祖十分恐怖,曾有記載,蜚,行水則竭,行草則死,見則天下大疫。
眼前的蜚雖然沒能達到先祖的高度,但也相差無幾。該族的神通無形疫毒,無視敵友,就連宿主都很難掌控,一旦全力釋放,可輕易覆蓋數百裡。
原本像蜚這類妖修,無論是人族還是妖族都很不待見。人族自不必說,就拿妖族來說,無法掌控自身神通,隨時都有可能傷到友方,這種妖向來都是被排擠在群體之外的。
但朱厭不同,他接納了蜚,認可蜚的實力。
至今蜚都記得朱厭對它說過的話,“無論人還是妖都怕你,是因為你很強,而我不怕你,是因為我更強,隻有強者才能明白強者。蜚,以後跟著我吧,我們將走出大荒,回到曾經屬於我們的故土去。”
“許久不見,你的疫毒越來越厲害了。”朱厭走到蜚的身邊,毫不避諱地伸手,拍了拍對方的脊背。
如果是尋常妖獸,光是靠近蜚就會被疫毒殺死,同屬妖皇境的大妖也不敢輕易觸碰蜚的身體。而朱厭則跟沒事人一樣,無形疫毒絲毫無法侵入他的體內。
“走吧,隨我再次去殺光漠北那幫禿驢。”朱厭大笑,淩空虛踏,向著大荒邊緣走去。
“願為主上身先士卒,粉身碎骨。”蜚默默跟在朱厭身後。
在大荒邊緣,早已集結了大批的妖獸,它們不時發出焦躁的低吼,若不是各自的妖皇坐鎮束縛,它們早就廝殺起來。
“今年怎麼這麼早就準備進攻漠北?”一名山羊狀,但是頭上長著四根角的妖皇小聲地問道。
“土螻,主上有主上的思量,我們隻要執行就好了。”另一名長得像牛,頭上也生著四個角的妖皇回道。
“諸懷,我並非質疑主上,隻是……”說到這,土螻有些心虛地四下張望了一番,才小心翼翼地傳音道“我聽說禪虎回漠北了,你說主上是不是……”
“噓,你不要命啦!禪虎這個名字在大荒是禁忌,死都不要提。”諸懷用角頂了一下土螻,長得跟人眼毫無差彆的眼睛狠狠地瞪著它。
“怎麼?土螻,諸懷,我還沒來,你們倒是先鬨騰上了。”朱厭的聲音由遠及近,在瞬息間,一道雪白的身影就站在了他們上方。
“主上。”還在拌嘴的兩名妖皇,立即低頭。
“好了,我沒有責怪你們的意思。把大軍整備一下,然後向著漠北挺進,我跟蜚先去跟那幫禿驢好好玩玩。”朱厭留下一句話,就消失在空中。
土螻跟諸懷在心中鬆了口氣,它們在瞬間顯化出巨大的身形,,同時發出震天的咆哮,“主上有令,命我妖獸大軍向漠北挺進。”
數以十萬計的妖獸浩浩蕩蕩地從大荒走出,每一頭眼中都閃爍著嗜血的光芒,恨不得立即將整個漠北屠戮一空。
大荒的異動自然第一時間就傳到了大雷音寺。
同一天,大雷音寺傳出佛偈,“凶獸朱厭貪無度,欲興殺戮於漠北,佛門子弟共勠力,破儘妖獸豺狼心。”
此佛偈一出,整個漠北的佛門必須響應,大量的武僧備好物資,就向著漠北與大荒接壤的緩衝地帶前行。
大雷音寺的主持更是親自出馬,帶領九名羅漢,先行一步,前去阻擊朱厭前頭部隊。隨後的僧人則是運轉刻印在寺內的陣法,準備傳送至前線。
禪虎獨自一人坐在山巔,麵向大荒,“朱厭,你還是放不下嗎?”
……
“少主,時機到了。”地窖中,四名身裹鬥篷的人統一半跪在地,等待最深處的墨玉下達命令。
“服下換息丹,準備跟我潛入大雷音寺。就算傲日其郎那老東西去了前線,還有禪虎坐鎮於大雷音寺,我們分批進入,如果不幸被察覺,那就儘量引起騷動,給其他人製造機會吧。”黑暗深處,墨玉睜開雙眼,他單指一揮,四顆丹藥已懸停在四名大妖的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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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取過丹藥,互相看了一眼,皆張嘴吞咽了下去。
“呃……”四人剛服下換息丹,都感覺胸口發燙,進而那股熱意不斷攀升,仿佛要將他們活生生煮熟一般。
“嗷吼!”劇烈的疼痛下,很快就有人忍受不住,發出妖獸的嘶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