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虎笑笑,他一揮手,竹林中的竹子仿佛活了過來,憑空在原地編製了一片地板,以及竹凳跟竹桌。
禪虎坐了下來,一套茶具自然而然地出現,他熟練地勾指一引,附著在竹葉上的清水彙聚,流入茶壺。禪虎雙指一搓,一點火苗浮現,開始燒第一壺水。
對於茶道,禪虎有著很深的研究,已經能做到動則行雲流水,靜如山嶽磐石,笑則如春花自開,言則如山泉吟訴,每一個動作都發乎自然,任由心性,絕無造作。
在泡茶的過程中,禪虎的精神極為清淨恬淡,幾乎達到了無我的境界。
觀看禪虎整個泡茶過程就是一種精神上的享受,當三杯茶分彆懸浮在夢魂一行人身前時,三人才如夢方醒。
玄真抓起茶杯,一仰頭,乾脆地喝了下去。夢魂端起茶杯,隻是簡單地抿了一口。
隻有教養最好的慕容雨,她以三指取品茗杯,分三口輕啜慢飲。
看到還是有人懂這茶藝一道,禪虎那因為玄真一口飲茶的僵硬神色才稍稍緩和。翻出一個大白瓷碗,禪虎直接倒滿,遞給了玄真,意思很明顯,你喜歡喝就大口喝吧。
玄真這娃兒也是一根筋,接過碗,一陣“噸噸噸”的聲音過後,硬是把那一大碗的茶也喝完了。
禪虎默默收起了茶具,感覺自己表演這一套動作給玄真看,真是白瞎了眼睛。
“夢小友找我又有什麼事嗎?”禪虎又翻出一套更加簡單地茶具,給自己跟夢魂還有慕容雨倒了一杯茶,沒有玄真的份。
“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想請居士收下我這師弟,領他修行。”夢魂開門見山道。
“為什麼是我?論對佛經的鑽研,寺內那些高僧要比我深刻的多,他們更適合教導這孩子。對了還不知道這孩子叫什麼呢?”禪虎先是自謙了一番,隨後詢問玄真的名字。
“這就是居士跟那些人的差距。當我故意淡化玄真身為人的資格,將他純粹作為一間物品來進行交易的時候,那些人也同樣默許了我的觀點。在他們眼中,玄真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讓他們能獲取佛名的工具。對於這樣的人,我寧願讓玄真平凡一輩子,也不想讓他變成彆人獲利的工具。在所有人都附和時,隻有居士你沒有參與,隻有居士將玄真當作可塑之才,所以我才想將玄真交給居士。”夢魂毫不留情地批判著大殿內的那些高僧。
“玄真……”禪虎咀嚼著這兩個字,向玄真伸出了手,“我精通的佛法不多,但也願意儘力培養你,你可願意拜我為師?”
玄真愣了一下,不過就是喝了禪虎遞過來的兩杯茶,這事就這麼成了?他雖然迷糊,但還是把小手放在了禪虎的手掌之上。
禪虎握住玄真的手,溫聲道“如此,你便是我的記名弟子,日後就跟隨在我身邊好生修行吧。”說著,一股氣機纏繞在了玄真身上。
這是向旁人告知,玄真是他禪虎的弟子,誰都彆想打他的主意。禪虎這樣做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畢竟玄真留在靈山上,那就是一個香餑餑,誰都想上來咬一口。隻有禪虎給他做了標記,其他人才會知難而退,不是誰都敢惹當前佛門中的最高戰力的。
“夢小友,你將玄真安排給我當弟子,恐怕還有另外一層意思吧?”禪虎摸了摸小胡子,他可不傻。
“我這點小心思自然是瞞不過居士的。”夢魂被禪虎拆穿,也沒有不好意思,大方地承認。
就像之前夢魂說的,他要是將玄真培養成佛陀,那還真能得一個道門佛的稱號。那相對的,讓禪虎來培養,當玄真成佛陀,禪虎就能獲得一個佛名,想想看一名妖獸獲得了佛名,這衝擊恐怕比夢魂獲得佛名還要讓大雷音寺那班高僧更難受。畢竟在暗地裡,禪虎的身份還是讓那些人很瞧不起的。
那夢魂就要讓他們瞧不起的禪虎獲得他們一輩子都可望而不可及的佛名,讓他們一輩子都不好受。
不得不說,在某些事情上,夢魂還是很小心眼的。
敲定了玄真的事,夢魂又問起了朱厭。
當日,傲日其郎救回禪虎,朱厭的屍身就讓他帶走了。
“我把他葬在了這片竹林中。”禪虎遙遙一指,在竹林的某一處,一座新起的墳塋安靜地矗立。
在墓前,立著一塊無字碑。
“我沒資格給朱厭的碑刻字。”提起朱厭,禪虎的神情有些落寞,這個曾經是他最好的兄弟,最後卻走向了以命相博的結局。
“我倒是認識一個有資格給朱厭墓碑刻字的人,我明天給居士帶來吧。”夢魂也看出禪虎沒了談性,於是起身告辭。
禪虎撤去了此地搭建的建築,他望向墳塋,思緒不禁飄回當日決戰的那一日。
當朱厭不顧一切想要知道在當年,禪虎向他出手時在想什麼時,禪虎告訴他,要是在朱厭瀕死時,沒救他就好了。
但那真是禪虎內心的想法嗎?
過了這麼久,禪虎也不清楚了,他伸手在虛空中一攫,一把造型粗糙的鑰匙浮現。當年,他跟朱厭一同封存了一壇好酒,兩人各有一把鑰匙,約定不管誰成為大荒霸主,另一人都要取出好酒來慶賀。
禪虎最終沒能做到這件事,他一揮手,鑰匙化作一道流光,不偏不倚落在了無字碑上。
“走吧。”禪虎轉身,帶著玄真走進他的住所,開始教導他基礎的佛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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