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出了帳篷後,夢魂第一眼就看到陽暘被拉了出來,在跟天織族的一名少年戰鬥。
在經過昨天的死鬥後,陽暘眼神中的稚氣明顯褪去不少,他也逐漸明白了自身的處境。想要活下去,那就必須將一個個挑戰者斬於馬下。這裡沒有人會因為他是金烏王的子嗣而對他有任何寬待,或者說因為這個身份,沒有被為難已經是最大的幸事。
今次的戰鬥,陽暘沒有如昨天那般莽撞,很多的時候他都處於防守狀態,不停地觀察著對手的進攻套路。隻有在一些他認為的特定時刻,會發動雷霆攻勢,以期重創對手。
夢魂在一邊看了會兒,以他的眼光自然不難看出這場戰鬥最後的勝負。
隻能說陽暘不愧是金烏王的後裔,雖然在修為進境上遠不如他的姐姐柔柔公主,但刻在血脈裡的戰鬥意識,以及精純的金烏血脈,都讓他擁有著遠超同輩人的。
反觀天織族,被打壓太久,血脈都出現了退化,很難找出跟陽暘一個境界的好手。
夢魂伸了個懶腰,抬頭,一名金烏族的侍衛迅速飛過,卻對在露天場地上戰鬥的陽暘視而不見。
因為夢魂布下法陣的緣故,在巡視的金烏族眼裡,天織族的露天場地上空無一人。長年以來的打壓,讓金烏族人習慣了在巡視天織族的時候,看不到任何一名天織族人,畢竟如果出現在了眼裡,那就會順手抓起來當點心吃掉。
而這幾日,天織族人也慢慢習慣在露天場地上走動,感受久違的日光。
看到有族人在上空飛過,陽暘顯然愣了一會兒神,不過對手卻沒有放過這個機會,幾乎是在陽暘抬頭的瞬間,那些之前斷裂飄散在場中的絲線即刻受到某種指引,猛然化為可裂金石的絲質細針,紛紛朝著陽暘紮去。
麵對無死角的進攻,陽暘周身燃起天陽真火,一隻幼小但已初露崢嶸的金烏振翅,將絲線灼毀。
但對手卻更為凶悍,絲線將他包裹,猛然衝進了真火的範圍內。
“找死!”陽暘眼中凶光一閃,調集真火,就準備將對手活活燒死。
不過,他顯然低估了對手,外層的絲線上密布著妖力,能夠短暫抵禦真火侵襲。帶絲線球團臨近陽暘時,猛然張開,外層的妖力更是轟然爆炸,將真火炸散。
陽暘驚愕,對手這一手幾乎是將自身的妖力全部耗儘,這時候就算近了他的身又有什麼意義?
很快,陽暘就明白了。妖獸就算沒了妖力,其體魄也比人要強上不少。
隻見那少年俊朗清秀的皮囊開裂,化為恐怖駭人的蜘蛛形態,緊接著一口狠狠咬在了陽暘的手臂上,將自身所有的毒素混雜怨恨統統注入其中。
陽暘隻感左臂一陣劇痛後,立馬失去了知覺。
“泥腿子,好狗膽!”陽暘右手揚起,猛然砸向對手的腦門。
八隻蛛腿揚起,對手的目的很簡單,用儘自身的一切去阻攔陽暘,以求最大限度的注入毒液。
八隻蛛腿被真火一灼,頓時化為焦碳,陽暘的右手狠狠劈在了對手的腦門上。
真火如山洪般傾瀉,對手連慘叫都來不及,就被湧入體內的真火炸成數十塊,散落在場中。
陽暘大口喘著氣,他死死捂住左臂,毒素已經被壓製,但整條左手小臂都被毒素感染,血肉徹底壞死。
“喂,我贏了,感謝給我治療。”陽暘衝著夢魂喊道。
夢魂手中捏下訣印,一道靈光刷過,陽暘頓時被靈光包裹,身上的一些傷痕迅速愈合,戰鬥中流失的體力也迅速恢複。
做完這一切,夢魂轉身準備離開,他要去外界打探一下目前天陽巨島是個什麼局勢。
“喂,你什麼意思,我的手臂為什麼沒恢複?”陽暘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過來。
夢魂扭頭,掃了一眼,“哦,你那條手臂徹底壞死了,需要我幫你切下來嗎?”
“開什麼玩笑,我的意思是你要幫我治療好,我贏了,所以就應該得到完整的治療。這不是公平的決鬥嗎?”陽暘神色不善地吼道。
夢魂腳步停頓,下一刻恐怖的氣勢爆散,他瞬移至陽暘身前,將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家夥一把拎起,一黑一白的陰陽眼死死盯著對方。
“我以為你明白了,但現在看來你是什麼都不懂啊!在戰鬥勝利後,我會給你治療所有你憑自身也能愈合的傷口,以及通過時間就能恢複的真氣。但我沒有義務給你恢複,你自身都無法修複的傷勢。知道剛才你的對手,為什麼拚著耗儘自身所有的妖力,也要靠近你,就算明知會被殺,也要執意咬著你,給你注入毒液嗎?”夢魂頓了一下,隨後語氣森然道“他知道自身的族群已經羸弱,想要靠個人將你擊殺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所以他決定用自身的性命來毀掉你的一條手臂,這樣就能給剩下的人更大的希望。”
“你應該慶幸。想想那些被抓到金烏族的天織族人,他們不管如何努力,都不可能傷到你們一絲一毫。在毫無希望的戰鬥後,精疲力儘地躺在地上被你們吞噬,或者拉下去丟進地牢,靠自身舔舐傷口,一點點恢複,然後等待下一次的幾乎必死的戰鬥。你說讓我治療你?那些被你們打斷手腳的天織族人,你們會讓他們恢複手腳,然後再一次跟你們戰鬥嗎?不會!他們隻能拖著傷痕累累,殘缺不堪的身體,一次次陪你們進行所謂的決死戰鬥。記住,你這條手臂,是一個曾經你看不起的天織族人用性命換掉的!除了你自身,誰都沒有資格替你去治愈這條手臂,因為這是對決死的尊重,對天陽巨島所宣揚的傳統的尊重!”說罷,夢魂直接將陽暘丟在場中,頭也不回地大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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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暘看著四周目光中帶著仇恨的天織族人,第一次切身地體會到了死亡的絕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