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言那邊,都安頓好了?”
“回稟父皇,有關於方先生的一切事情,如今都已經安排妥當,方先生選擇了陳家舊宅,如今已經入住,隻是那裡還缺少些侍從未經派遣!”
乾清宮內,朱棣斜倚龍床,一臉倦怠。
朱高熾在他的麵前正襟危坐,絲毫不敢有半點怠慢,正一五一十的向朱棣詳述關於方子言的安排。
朱棣聞言,微微頷首“有關方子言的事情你做的不錯,沒想到這頭倔驢竟然真能被你說服,看來你這個太子,果然有些手段!”
麵對朱棣的調侃,朱高熾卻不由得驚出了一身冷汗。
“在您的麵前,兒臣不敢居功,不過根據兒臣來看,方子言之所以能夠選擇歸順朝廷,主要還是仰賴於二弟。”
“若不是二弟給他送去了一個婢女,借此鎖住了他的心,恐怕依照方子言的性情,仍不會輕易歸順朝廷!”
“你倒是不貪功,反而還願意將功勞歸咎到其他人的頭上!”
“兒臣與二弟本是同根,自然不會貪搶他的功勞,隻是不知父皇對於方子言之前的那番說法有何看法,他主張要與靖難遺孤和談,是否符合朝廷的利益?”
關於建文一朝的舊事,哪怕是朱高熾這個監國太子也不敢擅作主張。
他知道這件事情可大可小,方子言雖然已經提了出來,可是否采納?如何辦理?卻還需要聽從朱棣的意見!
依照朱高熾的角度來看,他自然也希望這件事情能夠得到一個妥善的處置,不希望再因此鬨出更大的禍端。
而在聽了朱高熾的這番問話後,朱棣並未急著作答,隻是開口對朱高熾反問道“你覺得朕該不該將鎮撫司的管理權交給你?”
朱高熾聞言連忙起身“兒臣才德淺薄,難堪大用,怎敢覬覦鎮撫司的管轄之權!”
從朱元璋開始,鎮撫司就一直在皇帝的管轄之下。
鎮撫司下屬的錦衣衛,也就是皇帝手中的一把利刃,是監管朝廷,控製百官的最強有力的工具。
隻是自從朱棣登基以後,鎮撫司的權力一直旁落在外。
哪怕是朱棣,也並未實際掌控。
如今朱棣突然問及此事。
這在朱高熾看來簡直就是一道送命題。
如果他真說自己想要的話,那是不是也意味著他有篡權之心?意味著他要從朱棣手中奪權?
麵對朱棣這突如其來的詢問,朱高熾顯得十分惶恐。
而見他這副模樣,朱棣隻是擺手說道“你不必如此慌張,朕隻是想要詢問一下你的意見而已,並無其他心思!”
“鎮撫司如今在老二和老三的管轄之下,他二人會對你造成掣肘,隻是如果貿然收回鎮撫司的管轄權的話,朕又擔心會引得他兄弟不滿,到時反而記恨於你!”
說至此處,朱棣長歎一聲“生於帝王家中,就是要有種種顧慮,百姓分家尚有歧見,更何況是帝王之家,這一碗水又如何能端的平!”
朱棣很少會與人說這些推心置腹之言,尤其是在麵對朱高熾的時候,朱棣向來是以冷麵相對。
並非是他不喜歡這個大兒子,而是他希望朱高熾能受自己的影響強硬一些。
隻可惜朱高熾終究不像他。
沒有他這樣的創業之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