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險惡,方學武此時方才有所領教。
所謂人言可畏。
有些人僅憑著一張嘴便能夠顛倒黑白,招惹是非,將死的說成活的,將對的說成錯的!
方子言剛剛製止陳誌輝的一番經曆,他全都看在眼裡。
陳誌輝是如何拔刀行凶,如何恫嚇小童,又如何在方子言麵前卑躬屈膝,祈求寬恕的,他全都曆曆在目。
可即便如此,對方如今卻仍能憑借三言兩語就將整件事情全部栽贓到方子言的身上。
至於身為錦衣衛指揮使的紀綱更是如此。
他顯然是要將一切罪責全都推卸到方子言的身上。
想要借此機會扳倒方子言!
麵對對方的這番栽贓和指責,方子言隻冷笑一聲,同時一字一頓對其說道“方某做事無愧於心,不怕任何人指摘,汙蔑!”
“彆以為我不知道錦衣衛平日裡的那些齷齪勾當,殺良冒功,拉人頂罪,都是你們的慣用伎倆,你若是不服,那就去陛下麵前參我一本,但是馬家,今天誰也查不得!”
如今這件事情涉及到的已經不再是馬奎是否藏匿有罪證。
馬奎是否和私受火銃一案產生關聯。
如今這件事情牽扯到的是方子言和紀綱,也可以說是東廠和錦衣衛之間的顏麵之爭!
誰若是後退了一步,那日後必將受到掣肘。
錦衣衛今天若是做出讓步,那他們日後在東廠麵前就得矮上三分。
而方子言今天若是讓步低頭,那日後東廠就彆想再從錦衣衛手中分化權利。
如今方子言所仰仗的就是自己比對方高出一等的官職。
任憑對方如何栽贓汙蔑,隻要拿不出實質性證據,那他就扳不倒自己!
朱棣不是朱元璋,沒那麼多的猜忌。
這便是他如今選擇和紀綱硬剛的底氣!
兩人便如同角力的公牛一般相互對視,眼中寒意升騰。
就連跟隨在紀綱身邊的那些錦衣衛此時也都屏住了呼吸,甚至連手都已經按在了刀柄上。
這些錦衣衛全都是紀綱的心腹,隻要雙方爆發衝突,隻要紀綱一聲令下,哪怕對方是當朝一品,他們也同樣敢對其刀兵相向!
不過關鍵時刻,紀綱還是保持了擁有的克製。
麵對方子言的喝止,紀綱突然輕笑一聲,同時後退兩步“既然方大人都已經將話說到了這種程度,如果紀綱再不給您幾分薄麵,那倒顯得是我不會做事了!”
“陳誌輝,把你的人留下,在此看守,一隻蒼蠅都不許飛出巷子,若是發現有人形跡可疑,或是欲行不軌之事,那邊就地格殺,無需申報,我就不信我錦衣衛要辦的事。還有什麼是辦不成的……”
紀綱說完,扯住韁繩,直接翻身上馬。
看著對方揚長而去的背影,方子言的眼神逐漸冷冽,眼中竟泛起了一絲森然殺機!
他知道他與紀綱之間的梁子在此刻算是徹底結下了。
他與對方遲早要有一戰。
而此戰一旦打響,便將以一個人的失敗和死亡告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