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少將軍!”
周圍站樁的npc衛士終於像是被解了穴,一窩蜂得衝了上來,一麵圍著莫不思大呼小叫,一麵又將冷鴉圍了個水瀉不通,卻又沒有動手的意思。
冷鴉不知這些npc究竟意欲何為,心生離開之意,卻聽街麵上又一飛馬來馳,眾人散開之後,是一個須發半百的老將軍,手持亮銀槍,麵色嚴肅目光如炬得掃過街麵。
“還不把少將軍送回府上療傷。”來人厲聲喝道,頭上的名稱顯示為【銀槍副將鐵忠】。
其人又轉身望向冷鴉,眼神如刀“是你擊敗了我家少將軍?”
冷鴉點頭,這本就是事實。
“哼,我倒要看看你有幾分斤兩!”沒有任何的停留,鐵忠一杆長槍舞得生風,極速衝向站立在街麵的冷鴉。
“又來?!”
冷鴉心道一聲不妙,鐵忠來勢太快,人未至,槍風已先至,那種風壓讓人邁不動步伐,顯然是一種定身技能生效了。
“靈魂行走!”
既然腳底動不了,那就隻能討巧規避傷害。鐵忠的亮銀槍狠狠地刺中了冷鴉的身影,但卻沒能傷及分毫。
“咦?”
鐵忠心中略微疑惑,下一刻卻被一種痛楚所取代,冷鴉的靈魂行走攻守兼備,此時已經透過了老將軍的身軀,由內而外打出了雙劍投擲和摘葉飛花,靈力的藍芒正在他的內腑灼燒。
冷鴉當然知道自己絕無可能在高級npc的攻擊下生還,但他也有必要鬥他一鬥,即便對方屬性技能全麵壓製,也要讓對方嘗到痛楚的滋味。
“嗬呀!”
劇痛讓鐵忠臉色一寒,但他立即做出回應,轉動槍尖形成一股旋風,以痛楚回報痛楚,將冷鴉刮得血肉模糊,以靈魂形態化作白光散去。
肉體重新凝聚,周邊陰暗而又潮濕,一股腐臭的氣息鑽入鼻中,冷鴉猛然發現自己的黑暗視野在這裡已然失效,甚至連巡林者的火把也處於禁用狀態。
通道邊搖曳的燈火,使得冷鴉能看見幽深的過道和漆黑的柵欄,此情此景,看來自己是要體驗一把鐵窗淚了。
嘗試與接引仙子聯通了對話
[係統提示]
[您正處於牢獄狀態,暫時無法使用語音係統]
[剩餘時間8小時]
果然如此,既然已經失去一切活動自由,冷鴉乾脆下線休息一番,好好補眠。
窗外又是已近深夜,近兩天脫水脫眠的鏖戰讓冷鴉腦中的暈眩之感似乎明顯了幾分。拖著倦體走出房間,冰箱中留有寒蟬準備的粗茶淡飯,星月在黑夜中交相輝映,一切都在平靜中流逝。
這一夜他睡得很安詳。
北風呼嘯,天際的重雲壓得很低,陰沉的氣氛隨著冰冷的氣溫傳遞到了竹間小屋,不知不覺已然到了換季時節。
庭前花葉各枯凋,
一落一丈一傾城。
無緣癡女為誰擷,
片片不知去留意。
美好的意象隻在冷風中停留了片刻,寒蟬似乎已經完成了園丁的日常,任憑一地落花無情,轉而推門入屋進入鏡像世界中。
待完成鍛煉日常,又悠閒得吃了一個早餐,八小時的牢獄仍未結束,不過冷鴉仍然進入了遊戲。
惡臭湧入鼻息,瞬間讓冷鴉覺得有些恍惚。眼前突然亮起火光,猶如審訊一般打在冷鴉的身上。
一個高大的黑影站在火把之後,搖曳的光影在他嚴酷的臉龐上閃動。
“冒險者冷鴉,你可讓我好等呐!”
冷鴉眯著眼睛微微看清了對方的麵容,正是將他壓製秒殺的鐵忠。
“你在等我?”冷鴉下意識得想要使用化竹為劍,然而牢獄之內已經禁了他的所有技能,他隻是凝聚了一個寂寞。
“你那黑色的竹劍很危險,”冷鴉的舉動當然逃不過鐵忠的眼睛,“不過一旦進了我的大牢,你的危險程度就已經降到了最低。”
“既然如此,我又有什麼資格值得鐵將軍您的等待呢?”冷鴉束手問道。
“就你那種完全沒有眼力見,當眾擊敗我家少將軍的行為,我完全可以治你一個以下犯上之罪,挑斷手筋腳筋都算輕的。”鐵忠威脅道。
冷鴉當然不會吃他的威脅,他是入鏡者,就算被挑斷經脈,一頭撞死重生,又是一條全狀態健康的好漢。但他當然不會以這種口吻和鐵忠交談,於是道
“可是您並沒有這麼做,難道像我這樣的刺頭罪犯,還有什麼利用的價值嗎?”
“人人都有價值,隻要被放在合適的位置上。而眼下,我這裡就有一個非常適合你的位置。”
鐵忠捋一下胡子,似乎在吊冷鴉的胃口。對於這種為階下囚準備的任務,冷鴉當然願意聽一聽。
“那一定是一個不怎麼能見光的位置。”
“沒錯!”
鐵忠扔出一個通體烏黑的記錄儀,冷鴉穩穩接住,大小與係統贈送的全無二致,但是無法激活內部的功能。
“這是一個象征,有了它,你便有了一個新的身份——碎鏡者。”
“碎鏡者?”冷鴉眉頭微皺,攤開手心看了看黑色記錄儀,又挑眉望向鐵忠,等待著對方進一步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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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碎鏡者。稱呼永遠隻是一個稱呼,你能做和要做的事情才是區彆人與人的關鍵。持有它,能給你帶來額外的能力,但也必須承擔相應的義務。如果你的事情辦得不妥當,我也有權將之收回。”
鐵忠言簡意賅,話還沒有說到點子上,冷鴉選擇繼續保持沉默。
“最近千湖城可不太平,並不如表麵那般祥和。陰影中的敵人又有卷土重來之意,大海的怒號預示將有戰事發生,因此我們必須整戈待戰。”
“大海?”冷鴉疑惑道。
“沒錯。對了,你是第一次來千湖城,或許還不知道,千湖城往東,便是淵龍江的入海口,我們的敵人便是由那裡而來。”
冷鴉點頭,的確如此,記錄儀未探索的區域均是籠罩著戰爭迷霧,他當然不知道現在的地理位置已經臨海了。
“那麼作為碎鏡者,我能獲得的能力,和需要承擔的義務又分彆是什麼呢?”冷鴉問道。
“很簡單,你們是入鏡者,與我們本質上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而當你擁有了碎鏡的能力,你便能真正意義上進入我們的世界。”
鐵忠停頓了一會兒,目光炯炯,似乎在給冷鴉消化思考的時間。
冷鴉低頭思索著玩家和npc當然不是一個世界的,但從鏡像世界的角度來說,這兩類人正是遊戲世界的真正構築者,玩家無時不刻得在與npc打交道,難倒這還不算已經進入npc的世界了嗎?
“什麼叫做真正意義進入你們的世界?”冷鴉直接問出心中疑惑。
“我很難為你直接解釋,如果你能順利通過接下來的任務,便能自行理解此中含義。”鐵忠不再解釋虛無的概念。
“那麼任務究竟是什麼?”冷鴉問道。
鐵忠沒有回答,而是對著周圍的一個守衛吩咐道“把那死人帶過來。”
不一會兒,一陣鐐銬的聲音從過道中傳來,高大的守衛驅趕著一個幾乎是在爬行的身影,出現在火光之中。
那是一個半截頭骨顯露於外,鬼牙森森的亡靈生物,裸露的上半身慘白中夾雜著灰色的肮臟痕跡,就連屍斑都清晰可見。
“吱吱吱~,鐵兒郎竟然還記得來看老金?嗚呼呼,讓我猜猜看,鐵兒郎有事要求老金!”
亡靈的聲音又尖利又驚悚,他竟然把須發半白的鐵忠稱之為鐵兒郎,並且對方並沒有絲毫生氣的樣子。
“老金,你在我這裡關了多久了?”鐵忠低頭望向老金問道。
“老金從不為糟糕的時間計時!”亡靈答道,臉上顯露出不屑。
“那麼,老金,我問你,你是人類還是亡靈?”鐵忠又問。
“嗚呼呼,讓我想看看,老金是人類,沒錯,老金是人類!”亡靈的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碎裂的牙齒慘淡森然。
“不,你不是人類,你是亡靈!但現在有機會讓你重新成為人類。”鐵忠言語中的“重新”二字,顯然是經過了加重處理。
“我們的世界發生了變化,另一個世界的人已經出現在千湖城中,並且表現出了驚人的戰鬥力。如果你能將這個人帶入我們的世界,我想我們就還算是朋友,那麼我就會想辦法幫你搞到那種藥劑。”
老金的身體停止了搖晃,抬起頭來瞳孔聚焦望向鐵忠“那種藥劑?”
“沒錯,讓你有機會重新成為人類的藥劑。”鐵忠一字一頓道,又揮了揮火把指向冷鴉所在的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