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青龍街,冷鴉在街麵上狂奔。
他不知道青龍台的光頭武者是否在追蹤他,隻要戰鬥狀態沒有消失,他就不會停止逃跑的腳步。從大街轉入胡同,從胡同轉入小巷,不知穿過了幾條街巷,才終於脫離了戰鬥。
“一個武藝高強的npc,背靠強大的青龍台,為什麼會為了一個塊懷表,對第一次見的人大動乾戈,甚至不惜在總舵中就痛下殺手呢?”
冷鴉心中思索著,想到了那篇報道的內容,青龍台與薔薇會的擂台分明隻是友誼表演賽,並非你死我活的派彆之爭,那位光頭的中年男人反應過激,個人恩怨的成分或許更大。
行走片刻,寒蟬彙合而來,她表情淡然言辭也非常平靜,“還好,今晚算是全身而退了,那個武者非常淩厲,比一般的boss要難纏得多。”
“是的,他的招式不求最快,但有一種高手的舉重若輕,就像現實中千錘百練的武者一般。攻擊穩、準、狠,講究以攻代守,以招破招。不像我這般。。嗯。。或許純粹地追求高攻速,並不能將武器的全部優勢發揮出來。”
冷鴉回想了一下剛才的戰鬥,不由做了一個小總結
“單純隻熟練掌握自己的武器還遠遠不夠,麵對不同的武器,應該有靈活多變,自我調整進攻節奏與交戰方式的能力。
就像是現實中,武器的強弱、固有克製關係本身就存在。一個現實中的武者,更能識彆與抓住對手破綻,放大強弱對比,從而占據戰鬥的主動權。
在遊戲當中,由於玩家要操縱多武器,現實中的武者找到破綻和放大優勢的機會也會成倍增加,與這類玩家交手,我們這種沒有武術功底的普通人,幾乎可以說是處於天然劣勢的。”
“我明白,我記得你說的,我們小隊的並不側重與玩家間的直接衝突,所以之前的冒險也沒有特彆注意這方麵事物。
但今天看來,人形npc表現出對武器更高層次的掌控,說明若是今後遇到同類型的怪物,我們同樣可能麵臨純粹武術功底上的壓製,而因此落於下風甚至敗北,這樣的情況該如何避免呢?”
寒蟬開始推想今後可能遇到的難題,冷鴉也隻能無奈道
“或許我們隻有翻閱相關書籍並自行練習,又或者,假如有一個現實中的全能武者加入我們的小隊,或許問題就能引刃而解了。”
“但願吧。”寒蟬應和道。
接下來二人又訂立了明日的計劃,首先是對於青龍台總舵的監視。那名中年光頭武者或許會因為今晚的衝突而有所異動,這是追溯懷表來源的唯一線索,既然對方不會主動開口,那麼就隻有讓他的行蹤說話。
下線休息至下午五時,冷鴉再度上線。隱藏在青龍台總舵附近,並定位雪鴉站在昏暗的牌樓上,以兩片視野偵查。
時光流逝,長夜裡的“白天”開始了,街道上也逐漸出現行人。,武場上又傳來操練的聲音,年輕的武者已經開始訓練。
比及寒蟬上線,總舵的大門有入無出,唯一上門的是一位送菜的老奶奶,她隻是輕輕叩了叩門,便有一名武者出門,將成筐的蔬菜瓜果搬運入內,像是再平凡不過的日常采購。
長夜之下可以百分百觸發夜海花的夜落無聲,獲得額外9的隱蔽值增加。因此寒蟬比較大膽地站在院門入口處,近距離守株待兔。
燈火亮起,街道光影交錯。青龍台總舵大門敞開,門下弟子並未擅自外出,一切並無特彆之處。
幾乎寂靜無聲的等待,時光流逝至遊戲時間的中午,演武場的訓練已經停止,普通npc的生活,繁複又簡單。
“這麼等下去,多少有些枯燥。相比之下,我覺得去圖書館中翻閱書本,還更有意思得多。”
寒蟬發來密語,似乎想找一些話題來聊,冷鴉明白其意,既然目光沒有偏轉,閒聊並無不可,於是回複道
“我們可以以兩個遊戲日為偵查周期,逾期不如離開另尋他法,我們時間沒有理由漫無目的的空耗,否則還不如在原野上打怪來的有價值。”
接下來便是你一言我一語的交談,從怪物的分布聊到風景黨的觀景路線;從拍賣行的商品多樣性,聊到文明長河副本的進度,就像是再尋常不過的閒聊一般。
正盲目地交談,突然間一名頭戴鬥笠、身著俠客長袍的身影走出院門。他首先四下張望片刻,隨後才徑直踏上青龍街,大步流星地向南麵走去。
“這個人有些不對勁,有必要跟蹤一下,我們誰去呢?”
冷鴉提醒一聲,單憑衣著打扮,難以判斷去者的身份。並且為了容錯,二人不宜同時跟行。
“我去吧,等待的時間過得太慢,我就差靠數來往行人的腳步聲消磨時間了。”寒蟬知會一聲,隨後起身邁步向前,跟著戴鬥篷的人而去。
隊友離開,一個人的把守也便在寂靜無聲中度過,但也因此更加專注。當時間來到夕陽西下時分,一名衣著寬鬆的佝僂老者拄杖走出了總舵院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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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行動遲緩,走路的時候一直埋著頭,在街麵上隨意地遊蕩片刻之後,似乎才確認了方向,轉身向青龍街的西麵行去。
雪鴉的眼睛是雪亮的,當老人經過牌樓之時,儼然發現他的下巴遍布燒傷的疤痕。這疤痕冷鴉並不陌生,因為昨夜的中年武者的下巴,便是此般痕跡。
“老狐狸?”
冷鴉雖不能斷定之前戴鬥篷的人一定是疑兵,也不能確認這個喬裝打扮的人一定是昨夜的武者,未免被發現,他也換上了一件白色鬥篷,又裝備了一個麵具,臨時取下暗器匣,才起身跟著老人行去。
青龍街西麵比鄰一個軍營,來往的行人就更少了。佝僂老者攔下一輛馬車,道明目的地後便上車離去。
冷鴉急忙操縱雪鴉鎖定車輛,自己也攔下一輛馬車,保持一前一後隨行而去。
馬車行駛了很久,穿過整個國風建築的伏龍區,又登上了分界河的橋梁,駛入西翼區的範圍。
道旁的建築從最初風格破碎的小樓慢慢變得華麗與整潔。街麵之上的穿行者,也由麵黃饑瘦的流民,變成了衣著華美的紳士與女士。
前方的馬車在一條燈光絢爛、擺滿鮮花的街道停了下來。冷鴉則在華麗街道後方的一個街區走下馬車,在支付50銀幣的費用後,他也悄悄進入了絢麗鮮花之街。
長夜下的鮮花都是類似塑料的材料製成的,不論風吹雨淋,依然保持鮮豔。當然冷鴉來此的目的不是賞花,賞花也不需要來這裡。
佝僂老人推門進入門口停有華麗私人馬車的一間大房子,充斥的酒氣和動感的音樂說明了此處的生意類型——一個兜售感官刺激的酒吧。
冷鴉跟著推門進入廳堂,步入那燈紅酒綠觥籌交錯的歌舞場。一名侍者端著酒杯走上前,詢問冷鴉是否要飲上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