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馬的捐軀是係統為它們加持的亡命行為,在群馬平原之上,野馬族群與狗頭人族群已經交戰對抗了太久太久,新仇舊恨不斷,因此它們會與狗頭人進行不死不休的戰鬥。
相同的道理,狗頭人對於野馬也是恨之入骨,最直接的表現就是它們會用殘忍的金屬武器撕開野馬的血軀,又任由它們在生命之泉的治療下一次次愈合,隨後又能再一次撕扯的鮮血淋漓。
這是對於野馬來說是無儘的煎熬,然而對於生性殘暴的狗頭人來說,卻是無儘的享受。
一邊是哀嚎悲嘯,另一邊是縱聲大笑。為了延續自己的快樂,擁有絕對人數優勢的狗頭人怪物,甚至隻派遣少數士兵,以車輪戰的形式輪流上前衝擊野馬的陣線,以此延長野馬的痛苦,也延長自己的快樂。
“真過分!太過分了!”
婉音望著這些麵部扭曲變形的半身人怪物,圍在野馬外側發出奸詐且醜惡的大笑,她的心中感覺異常憤怒,又異常心酸。
這是現實中沒有的怪物,但內心深處,她又將這些怪物與那些在背地裡使壞,毒啞她嗓子的陰險卑劣之人劃上了等號。
因此她不斷地施放清水風箏,又唱出各種治愈之聲,想要救助這些野馬。但她也明白,這種救助,不過是延長它們的痛苦。一時之間,心中兩難矛盾不已。
鏡像世界高度擬真,哀嚎聲悲切不已,npc與怪物不比玩家,承受的都是百分百的痛感。那撕心裂肺的聲音喊在人的心弦,引發一陣陣的心悸,直至潸然淚下。
“怎麼辦?寒蟬,我。。。我到底要不要給它們治療?”
兩行清淚滾落臉頰,婉音失了方寸,她感覺自己的聲音都有些嘶啞,手握著最新獲得的武器靈寶,一支如同旗幡的柳條,也不知是否應該揮舞。
麵對婉音的求助,寒蟬一時間也愣在了原地,她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悲切的場景,一時心緒難平。
這支群馬悲切之歌,本應是由冷鴉與萊辛麵對的,然而現在卻必須由她與婉音麵對。當然在泉水旁邊的馬車裡,幽夢也是將車窗推開一縫,看見也聽見了這觸目驚心的悲慘情景。
雖說幽夢已被萊辛嬌藏許久,但眼前的場景撬開了她塵封的記憶,多年以前,她也曾目睹過類似的景象,並且不止一次。
群馬的血肉被撕開、愈合、又再次撕開,鮮紅的血液不斷滴落在本就微紅的土地上,在絕儘人寰的悲嚎下,這片美麗的泉邊,被襯托得猶如人間地獄。
幽夢的腦海開始倒映過去,記憶中的場景也便是如出一轍。那些手持殘忍兵器的黑影,在狂躁的笑聲中屠戮著無辜幼小的弱民,一個個脆弱的身影倒在血泊之中,隻是讓它們的笑聲更加得狂放。
不知名的情緒開始如海潮升起,幽夢感覺自己的呼吸越來越深重,臉上的晶瑩不知是淚水還是汗水,隨著她的心緒起伏,一片淺緋色的光華開始慢慢在她的周身浮現,保持著與心跳相同的節奏向外擴散,最終盈滿了整個馬車車廂。
這一切的變化,身處前線的貼身護衛渾然未覺,怪物圍攻之下,她們實在分身乏術。
作為臨時隊長,寒蟬明白自己必須要堅定對抗怪物的決心,因此麵對婉音的提問,她的回答也很果決
“當然,不但如此,婉音你還應該一刻不停地幫這些野馬治療,不論它們是否會一次次被怪物殘忍的兵刃撕扯得遍體鱗傷。
悲歌既然已經開始唱響,作為一個歌者,你也應該應和。隻有這悲切的聲音一直吟唱下去,群馬淌下的鮮血才會有意義。
也隻有這悲切的聲音一直吟唱下去,我們才有可能等來隊友的救援,不要忘了冷鴉與萊辛正在一刻不停的趕向這裡,趕向泉邊。作為被救援者,我們不能首先放下武器。”
未經風霜的人兒總是需要被語言引導,即便這可能有煽動的嫌疑,你也可以認為這是人性的弱點,但有時的確需遵從人性,用語言來堅定自己的信念,隻要結果是你想要。
婉音抹去淚痕,很快清嗓繼續唱出一個個舒緩的曲調,清水風箏更是無間斷的放飛,隻要技能冷卻完成,便會立即再度凝聚,飛行在群馬的上方,將治愈的雨點灑在它們的傷口之上。
望向腳下微微泛紅的土地,寒蟬明白這泉水邊的顏色為什麼久久無法褪去了,不隻因為受傷的野馬會經常跑到這裡療傷,更因為像今天這樣,背靠泉水一邊淌血一邊戰鬥的情況,發生過遠遠不止一次!
因為這是最後的泉水,也是野馬們家園的最後依仗,如果連這裡也失了守,野馬嶺也就不叫野馬嶺,群馬平原也就不叫群馬平原了!
原來這就是群馬悲切之歌!
想到這裡,寒蟬忽地覺得自己鼻子一酸,淚水在眼眶打轉,視線也開始有些模糊。不過她緊咬銀牙,沒有讓那淚珠從臉頰滑落,因為眼淚不是悲歌的休止符。
激活戰時潛影,寒蟬的身體化作一片虛無,而那些正欲向她攻擊的張狂怪物,也因為目標的消失,仇恨的中斷,一臉蒙逼地呆立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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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時脫離戰鬥,寒蟬摸索到陣線的最後方,在這裡,她從儲物空間中拿出了前不久擊敗高階boss墮夜長矛戰將剛剛掉落的墮夜金甲,她要將那墮夜獻祭的裝備特效,繪入千繪白衣之中。
墮夜獻祭可以為周身30米內的友軍,5的傷害吸血光環,這一數值在夜晚還會額外增加2。
寒蟬本想詢問冷鴉的意見,再決定是否吸收這件板甲,因為這件金甲與幽冥的適配度也很高,滿足t的需求,在小隊中也總是更優先的。
不過現在形勢逼人,哪怕是覆蓋30米,7的傷害吸血的光環,或許都能對當前的泉水保護戰,起到扭轉戰局的作用。
將墮夜金甲平放在地麵,寒蟬將自己的右手輕放於盔甲的護心鏡,左手則護胸輕撫在自身白色的衣衫上。隨後她以意念驅動技能’千繪’,金甲的光芒立即緩緩流動,注入到白衣之中,一時間滿身金光熠熠。
而地麵的金甲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褪色,變成慘淡的白,並且很快消逝於無形。
至此,墮夜獻祭的裝備特效已歸於千繪白衣,並且光環立即生效,作用於周邊的野馬之上,因為在係統判定下,它們屬於寒蟬的友軍。
野馬們的馬蹄踐踏似乎更有力了,每當它們完成一次攻擊,便有盈盈亮光從它們的頭頂亮起,彼此連成一片如同星光閃爍,這說明被動的傷害吸血已經生效了。
“古靈那(怎麼回事)?!”
作為新晉戰將的長脖子狗頭人斜倚在戰車之上,如同雜耍般漫不經心地扔出燃燒瓶。在它看來這場戰鬥已經不需要它出手了,現在扔燃燒瓶僅僅就像是放煙花慶祝。
然而當它發現戰線之上突然有一片野馬,頭頂不時閃爍如星光一般,立即警覺了起來。它伸長脖子瞪大眼睛在群馬中搜索,最終將視線聚焦在寒蟬的身上。
“芬辛那契隆達!(這個人有古怪!)”
長脖子狗頭人不但脖子長,腦子也非常好使,隻是觀察了半分鐘不到,就確認帶來治療閃光的根源,在於寒蟬身上。
這位戰將殘忍且喜歡戲弄人,但卻又睿智且警覺。從前它根本不在意群馬之中的兩個人型生物,此刻也不得引起重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