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將林中短劍拔除?”
寒蟬捂住口鼻避免刺激性氣體的吸入,發出的聲音也因此變得厚重。冷鴉點頭,揮舞竹劍在地麵畫出一條線,同時淡淡道
“再往前走,毒氣浸染的空氣就會灼傷皮膚,你的隱身也會因此無所遁形,所以你暫時不要越過這條線。
如果拔出林中短劍之後有新的精靈巫師出現,我也會嘗試把他拉到這條線之外再與之交戰,這樣壓力會小一些。”
寒蟬點頭,舞動蟬翼身軀隱於無形。她目送著隊友腳踏黑色劍影,在空中劃出一道殘影突入灰色叢林之中。
相同的色調讓那道身影很快變得不可捉摸,留守原地的人兒心懷忐忑,當她再次看見衝陣歸來的隊友之時,冷鴉的身後已悄然出現一個跳動的身影。
那是一個灰色的叢林之影,他的身軀好似一棵會移動的樹,高度隻及水精靈巫師的一半,深黑的表麵有許多淺色的紋路,就像一圈圈蕩開的年輪,隻是弧度並不規整。
他長著精靈標誌性的尖尖耳朵,追擊的同時已將手中握著的黑色短劍猛然向前擲出。這柄短劍非金非石,在命中冷鴉的那一刻透背穿胸。
黑色且帶著樹紋的劍身就像是磁鐵貼附金屬表麵一般,並沒有立即掉落。你能感覺到冷鴉跑動中的身形為之一滯,就像被誰從身後拽住一般。
冷鴉翻身擲出左右竹劍,通過風之血飲恢複自身生命,也同時觸發冰鳥霜痕,略微減緩怪物的移動速度。
雙雙陷入遲緩的一人一怪你追我趕的速度不相上下,冷鴉以左右腳交替為軸,轉身阻擊怪物同時奔跑不止,很快越過毒氣線,與寒蟬再度彙合。
“他是一隻木精靈巫師,攻擊附帶的特效應該是減速。”
冷鴉對著空氣言語了一句,當然這裡並非空無一人,虛影狀態的寒蟬點了點頭,匿於暗處灑下千繪白衣的光環。
冷鴉轉身站定身姿,平舉雙手暗器接連出匣,木精靈遠遠擲出黑色木劍予以還擊,擊穿挑戰者的身軀每每都會“掛上”數秒鐘,使得玩家的速度持續降低。
為了追擊玩家,木精靈竟然真的放棄了優勢地形,越過毒氣線與冷鴉短兵相接。
他的近身攻擊模式非常有特色,就像是箱中人魔術的表演者。不斷用短劍刺入對方的身體,又立即在手心長出新的短劍,再度將人透體而出。
這種形式與化竹為劍有異曲同工之妙,隻是木精靈顯然更加駕輕就熟。因為冷鴉施展化竹為劍的引導時長需要三秒鐘,而木精靈僅需一秒就能構築新的木劍。
“要是我凝聚竹劍之時也能這般迅速就好了。”
即便處於激烈的交戰,冷鴉仍不由心生暢想。與此同時他的身上已經被插上了3把木劍,他自己也能感覺動作僵硬,行動遲緩了不少。
並且隻要木精靈的攻擊不停止,自己將處於長久的減速狀態之中。
“以木精靈的體格,應該是吃控製的。”
為了挽回頹勢,冷鴉凝聚飛石打出沒羽箭,命中木精靈的眉心。隨著一聲悶響,堅硬的石子被彈飛而出,怪物完好無損,根本沒有被打入暈眩狀態。
“難道不吃控製?”
為了加以驗證,冷鴉以食指打出穿心釘,黑色長釘當即沒入怪物的腦門,深深楔入其中,並且似乎觸發了釘子對木頭的克製效果,使其陷入長達5秒的僵直,幾乎達到技能描述的兩倍。
“穿心釘對木精靈竟有這樣的奇效,看來技能效果也會因怪而異,浮動數值甚至可能超過基準值,也蠻有趣的。”
冷鴉平穩揮劍,怪物終於開始釋放技能。他木製的身軀突然背生雙翼,舒展開來同樣布滿樹紋,翼展之下輕易帶起木精靈的身軀,在灰色的叢林間自由飛掠。
不過他的飛行並不算優雅,隻是為了布下漫天的毒雲,這團黑色的霧氣如狼煙般擴散開來,很快波及在暗處保持隱身的女刺客。
毒雲籠罩下,夜闌衣的護盾輕易被擊穿,顯形後的寒蟬,她的頭頂又讀秒持續冒出300點左右的傷害數字,在沒有治療的情況下,生命值的虧空隻能通過攻擊吸血來填滿。
於是她一邊躲避毒雲,一邊揮舞綾緞不斷打出氣功彈,舉手投足間竟有幾分閒庭信步的愜意。
相比之下,處於戰鬥漩渦中心的冷鴉就顯得“鼻青臉腫”,他保持與寒蟬相反方向奔跑,將怪物拉離隊友的位置,為了彌補生命值的虧空,甚至需要踏劍飛向空中,深入毒雲之中施展雙風暴。
浮於毒雲間的怪物如魚得水,手中的木劍在毒氣的浸泡下似乎也被淬上了毒。他的每一招刺擊都讓冷鴉的臉龐綠油油,那是再明顯不過的中毒跡象。
毒雲、木劍以及木劍淬毒的三重傷害同時生效,冷鴉頓感壓力山大,決定暫時退避。他腳踏劍影極速拉開與木精靈的距離,向著灰色林地更遠處撤離。
木精靈所釋放的毒雲並不會隨著玩家而移動,隻要能夠撐過毒雲籠罩的前幾秒,位移到彆處較量又是一番新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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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木劍的淬毒效果並沒有立即消失,並且隨著身上被插上滿滿三把木劍,冷鴉明顯感覺到毒素的傷害也在逐漸累加。
每秒數百點的生命流失令他焦頭爛額,幸而寒蟬始終與他保持同步的走位,墮夜獻祭與浮生若夢的光環始終踩在腳下,螢螢微光也能照亮他人的艱辛。
不過怪物似乎有意難為成雙入對的挑戰者,看見寒蟬冷鴉彼此援護,木精靈毫無神采的臉龐也不由皺起了眉頭。
似乎是為了扮演“惡人”,木精靈很快施展出棒打鴛鴦的技能,不過形式卻顯得有幾分浪漫。
他寬闊的樹木身軀突然不斷生長出樹枝,這些樹枝自行折斷,飛出一隻隻小而靈巧的雲雀鳥,它們展翅的動作靈活不已,但是本身仍是一隻隻木鳥。
聰明的雲雀木鳥很快發現場中有兩個人兒,於是撲打翅膀整齊排列,在空中搭建出一座彎彎的拱橋。一頭連接著冷鴉,另一頭連接著寒蟬。
毫無疑問,這就是名副其實的“雀橋”,隻是此“雀”非彼“鵲”。
被雲雀之橋連接的冷鴉與寒蟬也無法在boss戰中上演一出鵲橋相會,因為這座“雀橋”本身反而會向他們發起攻擊。
冷鴉作為主t保持與木精靈近身相搏,寒蟬本應能夠安然地充當副c,不必過多擔心來自怪物的威脅。
然而當雲雀之橋將二人連接起來,每當冷鴉受到木精靈的攻擊,雀橋之上便會有一隻木飛雀脫離橋身,撲騰翅膀撞擊在寒蟬的身軀之上。
[-100]
木飛雀的個頭很小,撞擊的力道也很輕,可是即便傷害不高,碰撞之後卻綻開一層黑色薄霧,籠罩在周身之外。
不慎吸入霧氣的寒蟬起初並沒有覺得不適,但隨著戰鬥的進行,冷鴉受擊的次數在不斷累加,雀橋之上飛出的木飛雀也持續撞擊在寒蟬的身軀。
小小的數字積少成多,寒蟬攝入的毒霧劑量也在持續增加,很快她便感覺頭暈眼花,身體陷入極大的疲憊之中,手腳如灌鉛,行動遲緩不已。
“這些木飛雀的撞擊讓我的速度越來越慢了!”
寒蟬大聲提醒,負麵狀態的疊加讓她的攻擊節奏大幅下降,攻擊間隔幾乎放慢了一倍。
若非擁有緋色狂熱心,觸發暴擊後就能被動增加攻擊速度,又有浮遊靈風刃的靈風特效雙重加持,墮夜獻祭的吸血效果或許無法維持她自身血線的穩定。
木飛雀數量終是有限,彼此連接的雀橋也隨著對冷鴉的攻擊反饋,一隻一隻撞向寒蟬。當雲雀之橋最終解體,這位白衣姑娘早已被毒氣熏得暈頭轉向,甚至在原地蒙糊糊站了許久才緩過神來。
可以預料,這是因為木飛雀撞擊的減速效果疊加至100,寒蟬的速度被縮減至極致,才會出現原地“罰站”的情況。
這座並非相思而是互相傷害的雀橋並沒有讓寒蟬冷鴉敗下陣來,因為他們此時都已擁有雙重傷害吸血的能力,再搭配各自高強度的攻擊輸出,基本實現了汲血自我療愈。
酣戰仍在繼續,冷鴉聚精會神與木精靈近身相搏。終於等到雪鴉指環冷卻完成,他轉動指環召喚出雪羽,又命令好夥伴懸停在之前標記的毒氣線之上。
可他很快發現了不對勁,雪鴉冰盾吸收值正逐步下降,不久後便徹底瓦解。
融雪後的飛鳥,生命值仍在不斷下滑,冷鴉不得不命令雪鴉向南撤離,可僅僅停留了片刻,生命降低的情況又再度出現。
“怎麼回事?難道樹冠之上的高空也被毒氣覆蓋了嗎?”
冷鴉分心思考,又立即操縱雪鴉向南回避,生命流失的情況卻總如影隨形,最終得出的推論再簡單不過了
這說明叢林間的毒氣區域正一刻不停地向南擴散,並且很可能最終填滿整座灰色叢林,到那時,自己與寒蟬便再無立足之地。
冷鴉將他的猜想分享給寒蟬,後者眉頭緊鎖,顯然也預料到不好的情境,如果木精靈再次施展雀橋技能,同時毒氣環繞周身之外,她是沒有把握能熬過去的。
“那是不是說,隨著毒氣的南移,我們可活動的區域將會越來越少??”
“是的,除非叢林間的毒氣會反向飄往北方,否則boss戰的時間也會被壓縮得很緊,需要在毒氣遍布灰色叢林前將boss擊敗。”冷鴉回應道。
他們的對話顯得非常倉促,因為木精靈又一次玩轉新的花樣,展現出新的技能。
隻見他猛然跳躍落在寒蟬冷鴉中央,黑色的雙腳落地生根般紮進了泥土之中。同時足下果然生出根須,並以極快的速度生長,向著四麵八方擴散而去。
地底的動態寒蟬冷鴉當然無從得知,他們隻看見木精靈黑色且布滿樹紋的身軀,逐漸轉化為一棵真正的樹木。
這是一棵枝繁葉茂的榕樹,枝椏與樹冠如開花般向四周蔓延,亭亭如蓋將靈芽客籠罩入內。
兩人正值錯愕間,在地下急速生長的根須也已破土而出,密集並列圍成一周根須之牆,並且很快與樹冠相連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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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樹冠與根須編織而成的牢籠中,榕樹上突然開花結果,果實破殼而出孕育出數量龐大的木飛雀,伴隨著清脆的鳴叫聲,群鳥便已撲騰翅膀,向著靈芽客撞擊而來。
這座巨大的林木之籠堅如鋼鐵,任憑如何劈砍都不留痕跡。木製的群鳥像是一隻隻定向追蹤的無人機,一隻接著一隻撞向籠中的囚徒。
然而囚徒當然不會放棄抵抗,在確定這些籠中鳥也是擁有生命值的怪物之後,冷鴉頓起反抗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