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接待的話讓我不禁一愣,還以為是她聽錯了,於是我加重語氣又強調了一遍
“心理醫生諸葛逸塵,就是總拿一把扇子的那個中醫。”
女接待滿臉疑雲地盯著我,說道
“先生,我們這兒是心理診所,怎麼可能有中醫呢?我想您肯定是弄錯了。要不這樣,我給您找位更專業的醫生,幫您瞧瞧,好嗎?”
聽到這個答案,我有些難以接受。
這家心理診所沒有中醫,這本不足為奇,畢竟全世界都難找到中醫出身的心理醫生。
這本是明擺著的事,可我卻納悶,當初為何會輕信諸葛逸塵的話!
如此荒誕的謊言,我竟信了,這本身就很蹊蹺。
難道他就是阿讚法師所說的,在我身邊的“鬼”,用了某種法術迷惑了我?
又或者他這個人根本不存在,隻是我臆想出來的另一個人格,而我潛意識裡自動認可了他的話?
我滿心迷茫,根本分不清真假,感覺自己都要瘋了。
一股無名火“噌”地在我心底燃起,我在心理診所的大廳裡失控地叫嚷起來“不可能,你們肯定有這個人,你在騙我,你們把他藏起來了,快把他找出來!”
“先生,先生,請您冷靜一下,這兒真沒有您要找的人,先生……”女接待走過來勸慰道。
我壓根不想搭理她,此刻我滿心隻想看到諸葛逸塵從診所的某個房間裡走出來,儘管我知道這幾乎是奢望,但我就是不甘心。
我無法接受所有人都在騙我,儘管心裡清楚這或許就是事實。
大廳對麵是一條走廊,兩邊有好幾間辦公室,我衝著那些辦公室大喊“諸葛逸塵,我知道你在這兒,你快給我出來!給我出來!”
在心理診所大鬨了好一會兒,我心裡那股憋悶倒是暢快了不少,可診所的人卻被我嚇得不輕。
不知是誰報了警,好在來的警察認識我,隻是批評教育了一番,這事便就此了結。也不清楚警察是如何跟診所解釋的,他們並未追究我的責任。
走在回出租屋的路上,我感覺自己像是真的病了,腦袋裡空空如也,仿佛自己就是個任人擺布的提線木偶。
回到出租屋,我什麼也不想,倒頭便睡。
我心想,算了,我都這樣了,這條爛命死了也罷,誰想要就拿走,我無所謂了。
夜裡,我沒有做噩夢,反而做了個美夢。
夢中,我娶妻生子,擁有一個美滿的家庭,有個愛我的妻子,還有個可愛的孩子。
我的爺爺健在,奶奶也沒有失明,父母也都好好的。直到夢醒時分,我才感到無比的空虛。
我多希望這個世界是假的,而夢中的世界才是真實的啊。
我正坐在床上發呆,回味著夢中的幸福時刻,電話卻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我看了一眼,是劉尖打來的,心裡有些厭煩,但還是接起了電話。
“喂,李老師,昨天給您打了幾個電話都沒打通,所以沒來得及告訴您。鎖龍山那個項目今天中午就要出發了,林總特意叮囑,這個項目必須得您跟著一起去,您看現在方便嗎?我去您家樓下接您?”
聽了他的話,我差點爆粗口,心想自己都快死了,還工作個什麼勁。
正打算直接掛電話,可就在手指快要觸碰到紅色掛機鍵時,我猶豫了。
這項目是去鎖龍山的,說不定能趁機調查一下關於“槐村”的事,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說起來,正是劉尖的這通電話,讓我逐漸冷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