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楚正被一幫叔伯兄弟圍著敬酒,一旁的朱亞紋也沒能躲過去,剛坐下沒一會兒就被灌了好幾杯,坐在椅子上都打晃。
這熱鬨的場麵,讓張楚不禁想到了前世的一些經曆,那時候,他也時常被手下的一幫兄弟這樣簇擁著豪飲。
氣氛正好,張楚卻瞥見張長河家的張斌帶著一個年輕婦人走了過來。
“哥!”
這一聲“哥”喊的張楚渾身不自在。
當初第一次見麵,張斌可沒把他這個堂兄放在眼裡,自始至終連連句話都沒說,隻顧著胡吃海塞了。
結了婚,難道還知禮了?
張楚並沒回應,他這人的性子就是如此,愛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
張長河一家,在他心裡已經被打入另冊,一眼都不想看見。
“叫人啊,這是大哥!”
那個年輕婦人應該就是張斌的媳婦兒了。
此刻看向張楚的眼神,恨不能噴出火來,臉上帶著討好的笑。
“大哥,我是小斌媳婦兒張倩!”
這時候,張長河也湊到了跟前,還擺著叔叔的架子。
“小成啊!小斌媳婦兒你是頭回見。”
咋?
還想要我掏見麵禮是怎麼的?
去年過春節的時候,張長河就曾帶著張斌夫婦登門,結果因為張萍的事,張長河連門都沒讓他們進。
這會兒怎麼還能覥著臉的往跟前湊。
看起來張長河這人是真沒把臉麵當回事。
見張楚不說話,張長河也不惱,還在自顧自的說著。
“上回跟你提過一嘴,當時小斌沒結婚,就沒往深裡說,現在你兄弟也結婚了,往後家裡的事,你這當大哥的得多幫襯著。”
也不知道這人是腦子不好使,還是怎麼的。
張楚不搭理他,他還自言自語個沒完。
“我看這麼著,你常年不在家,你爸媽忙活飯店的事,也太勞累了,不如把飯店交給你兄弟媳婦兒,往後你爸媽身邊也能有人照看著,你看咋樣?”
這算盤打的,算盤珠子都快崩張楚臉上了。
不過張楚也當真佩服張長河的腦回路,真不知道他是咋想的,怎麼就覺得張楚能答應?
“至於小斌,就讓他跟你出去闖闖,也不用費心安排,我聽說當演員的身邊都有助理,就讓你兄弟當你的助理,俗話說得好,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有你兄弟幫襯……”
“喝酒!”
張楚實在是聽不下去了,端起酒杯,招呼著一桌的叔伯兄弟們,直接將張長河當成了空氣。
嗬嗬!
有人忍不住笑出聲來。
村裡人誰不知道張長山兄弟兩個的事,更清楚張長河的為人。
知道這是個不成事的,要不是有張長山幫襯著,怕是連媳婦兒都娶不上,
在村裡,就算是輩分小的孩子都知道張長河是個臭狗屎,輕易不能粘。
以前看在張長山的麵子上,村裡人至少麵子上還過得去,可自從兩家鬨掰,張長河沒了倚仗,在村裡根本沒人瞧得上他。
這會兒所有人都像是看小醜一樣都看著張長河,對他那神奇的大腦構造,當真是歎為觀止。
張長河說了半晌,見張楚看都沒看他一眼,還招呼著喝酒,心裡也有些惱了。
“我跟你說話呢,你就是這麼做小輩的?長輩說話,都不知道站起來。”
張楚瞥了張長河一眼,想讓他滾蛋,可是連話都懶得和這人說。
看看在座的這些叔伯兄弟,將酒杯放下。
“哥幾個,亞紋喝多了,我看今天就先到這兒吧!”
說完,扶起一旁的朱亞紋就走。
“嘿!我說你這……我話還沒說完呢,你……”
張長河還要再說,這時候,同輩的一個兄弟走了過來,一把將他拉住。
“行了,多大歲數的人了,當著這麼多小輩的麵,你也不嫌丟人。”
“我……”
張長河還想要爭辯,卻見眾人看他的眼神透著不善。
張楚掏錢修了祖墳,要是放在過去,同宗是要為其樹碑立傳的。
得了張楚這麼大的實惠,要是還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被人欺負,往後都沒臉出去說自己姓張。
這邊的情況,蘇鳳琴一直在看著,見張楚扶著朱亞紋要走,也跟著起身追了過去。
本來好好的團圓飯,又被張長河給攪合了,家裡的親戚沒有一個不膩歪的。
眼見張楚一家要走,眾人也隻能起身相送。
自始至終,老爺子都沒說一句話,他大概是終於弄明白了,自己不受大兒子一家待見。
至於為什麼會落得這步田地,他不是沒想過,可還是那句話,習慣使然。
有時候,他也知道自己做得不對,可就是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