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陽才從沙發上彈了起來。
至於為什麼要起大早，當然是為了掙夠剩下的七點黑暗值了。
他扛著被汙染的半頭豬，從家裡出來，走在清冷的大街上，來回巡遊，並不著急去江城大學。
十月十二日。
天氣似乎變得寒冷了一些。
原本隻是初秋的季節，偶爾還能見到陽光。
但是現在，隆冬的寒風吹在人的身上，都能夠感受到一股穿透身體的寒意。
江城，是一座地處南北分界線的小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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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根本沒有供熱管道。
許陽早經過兩條街道，體感都覺得微微有些冷意，濃濃的霧氣在他的頭發上打了一層冰霜，看起來像個聖誕老人一樣。
他如今的抗寒能力異常驚人。
可見，現在的溫度實在不低。
隻是因為氣象局已經徹底息聲，所以沒有誰知道今天的溫度是多少度。
想來，這也是避免普通人恐慌的一種方法。
從今天開始，接下來的一個月，對每一個江城人來說，將是最難熬的開始。
核電站雖然已經啟用，但是供熱裝置的發放，卻要在三十號才可以逐步完善。
這也是江城官方提前發放一批物資的原因。
路上車輛稀少，買不到物資，空耗能源對於所有人都是不智的。
許陽扛著半頭豬，來回走動。
路上行人稀少，不過，當他們見到許陽扛著豬的時候，紛紛側目。
但很多人看了之後，又歎氣走了。
許陽也明白。
現在才是末世剛開始的時候，家家戶戶都有一些餘糧，很多人根本就不清楚，這半頭豬意味著什麼。
隻有當他們沒有任何吃的，被饑餓折磨瘋的時候，才會明白他們錯失了什麼。
此刻，許陽就是江城街道上最靚的仔，吸引著無數人的目光。
沒有誰會嫌棄，自己家存儲的食物太多。
“小夥子。
你這豬肉賣不賣啊！？”
一個四十來歲看起來老實巴交的中年人，終於忍不住攔住了許陽。
“賣，當然賣。”
“太好了。
我願意給你雙倍的價錢。
你能賣我多少？”
中年人搓著手，一臉開心。
許陽雙手攤開道“大叔，什麼雙倍的價錢？
昨天咱們夏國的全國緊急狀態令，您沒有看嗎？
所有貨幣，自昨晚十二點，已經全部廢止了。
要買我的豬肉。
彆說是雙倍的價錢，就是十倍的價錢，那也不成啊。”
“小夥子。
這樣，我出十倍的價錢。
你賣我幾斤。
雖然暫時廢止了，但是一年後，你就賺大了。”
許陽搖了搖頭“那也是一年後的錢，買一年後的豬。
你這一年後的錢，可買不了我一年前的豬。
大叔，如果你沒有其他東西交換，那我可要走了。”
許陽見中年人半天沒有動靜，他哼著歌，扛著半頭豬，繞開中年人繼續上路。
中年漢子囁喏著乾澀的嘴唇，眼中神色變換，幾欲伸手，卻忍住了。
他不知道，許陽耳朵時刻聽著他的動靜，但凡他心中稍有不軌，就會遭到雷霆突擊。
釣魚執法。
身為黑暗審判官，也是可以的噢。
“可惜。”
許陽走遠了，那中年漢子都沒有動手，他輕叫一聲可惜。
“小子！
你剛剛說可惜什麼？
過來，讓哥兒幾個看看，你背的是什麼東西。”
機會偏愛有準備的人。
許陽正為釣魚失敗，感到沮喪。
一夥目光不善的年輕人，將他圍在中間。
領頭一人是個流氓樣的黃毛，其餘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年齡也參差不齊，看樣子倒不像是社會人。
許陽樂嗬嗬將豬扔在地上，道“各位大哥。
我背的是半頭豬。
正準備送到江城大學去。”
“送到江城大學？
不用送了。
老子買了。”
黃毛從自己的收腰牛仔褲裡摸出一毛錢，丟在地上，接了一口濃痰。
“這半頭豬我要了。
你現在可以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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