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還未完全褪去,墨色如濃稠的墨汁,將整個村莊緊緊包裹。萬籟俱寂,唯有偶爾傳來的幾聲犬吠,打破這夜的寧靜。王嬸在一片漆黑中悄然起身,動作輕緩,生怕驚擾到還在睡夢中的家人。
她輕手輕腳地走進廚房,“啪嗒”一聲,點亮了那盞昏黃的燈。燈光如豆,在微風中輕輕搖曳,將她的身影拉長,投射在斑駁的牆壁上,影影綽綽。王嬸熟練地將鍋架在爐灶上,點火,待鍋燒熱,便開始準備做天津人都鐘愛的爆炒雞蛋。她拿起碗,輕輕磕開雞蛋,蛋液如靈動的琥珀,滑入碗中。緊接著,她手持筷子,快速攪拌,“噠噠噠”,那有節奏的聲響,仿佛是一首歡快的晨曲。蛋液攪拌均勻後,她將其倒入鍋中,刹那間,“呲啦”一聲,如同一束煙火在鍋中綻放,濃鬱的蛋香瞬間彌漫整個廚房,絲絲縷縷地鑽進人的鼻腔,讓人忍不住吞咽口水。
隨後,王嬸的目光落在角落裡那個雞窩裡,裡麵住著她養了好幾個月的公雞母雞。這些小雞在她的悉心照料下,從毛茸茸的雛雞,長成了如今活蹦亂跳的模樣。她伸手輕輕撫摸著其中一隻公雞的羽毛,眼中滿是不舍。可當她的腦海中浮現出大孫子那可愛的笑臉時,這份不舍瞬間煙消雲散。她輕聲呢喃“為了孩子,啥都值得。”回想起前進他爹走後的日子,家中冷冷清清,歡聲笑語仿佛成了遙遠的回憶。而昨晚,家中難得熱鬨起來,因為有了香玲才像個家啊,那溫馨的畫麵讓她心裡暖烘烘的。想著想著,她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就連燒鍋時,臉上都洋溢著藏不住的喜悅,那笑容如同春日裡盛開的花朵,溫暖而燦爛。
恍惚間,王嬸的眼睛有些濕潤,眼前的景象變得模糊起來。她趕忙抬手揉了揉眼睛,深吸一口氣,讓自己鎮定下來,然後繼續專注於手頭的活計。等她將蘑菇燉小雞也做好,一桌豐盛的早餐便呈現在眼前。這時,她才發覺自己剛才竟有些出神了。
與此同時,在房間裡,許前進從睡夢中緩緩蘇醒。他腦子還迷迷糊糊的,意識尚未完全清醒,當他睜眼看到香玲躺在自己身旁時,瞬間如遭電擊,整個人徹底清醒過來。香玲察覺到他的動靜,卻裝作還在熟睡,一動不動地躺著。許前進的心跳陡然加快,他伸手輕輕晃了晃香玲,聲音中帶著一絲慌亂“香玲,醒醒,醒醒。”香玲慢悠悠地眯起眼睛,嬌聲說道“怎麼了,前進他哥?”許前進的臉漲得通紅,磕磕巴巴地說“香玲,昨晚……都怪我,都是我不好,真的對不起。”說著,他手忙腳亂地開始穿衣服,動作急促而慌亂。
香玲卻輕輕笑出了聲,“怎麼了?前進哥,怎麼又對不起我了呀,昨晚我不都已經是你的人了嗎?”這話讓許前進更加不知所措,他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隻能低著頭,加快穿衣的速度。穿好衣服後,他走出房間,看到王嬸正在屋外忙碌的身影。
許前進走到王嬸身邊,略帶埋怨地開口“娘,這怎麼回事呀?你怎麼也沒提醒我呀?”王嬸停下手中的動作,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傻孩子,提醒你啥?你們倆的事,早晚都是要發生的,這樣更好,娘還能早一天抱大孫子呢。快把菜端進屋去,趁熱吃,把香玲喊起來,你們洗漱洗漱。”
許前進的臉瞬間紅到了耳根,“娘,你怎麼這樣啊?”王嬸佯裝生氣,雙手叉腰“怎麼?還不樂意了?想上杆子就上趕子了,誰讓你上趕子拉磨了?小樣的,娘是過來人,啥不懂啊?彆裝,得了便宜還賣乖,快去叫香玲起來吃飯!”
許前進無奈地笑了笑,端起菜往屋裡走去。此時,陽光不知何時已經悄悄爬上了窗戶,金色的光芒如紗幔般灑進小院,給這個平凡的農家小院鍍上了一層溫暖的光輝。新的一天,就在這充滿煙火氣和溫情的氛圍中緩緩拉開了帷幕。而這個家的故事,也將在這濃濃的愛意中,如同一幅徐徐展開的畫卷,繼續書寫著屬於他們的溫暖篇章。旭日東升,金色的陽光給寧靜的村莊鍍上了一層金邊。許前進還在和娘絮叨著,香玲就已經利落地穿戴整齊,風風火火地走進了堂屋。她一眼就盯上了擺上飯菜的桌子,蒸騰的熱氣裹挾著飯菜的香氣直鑽鼻腔,香玲瞬間被勾起了饞蟲,連洗手都顧不上,直接伸出手捏起一塊雞蛋就塞進嘴裡,一邊大快朵頤,一邊含糊不清地稱讚“王嬸的手藝真是絕了,這飯菜香得我魂都快沒了!”說罷,她又迅速抄起筷子,狼吞虎咽起來,還不忘朝著許前進喊“前進哥,我可顧不上等你們啦,實在是太餓了!”
王嬸在廚房聽到動靜,圍裙都沒來得及解,就滿臉笑意地快步走了進來。她眼神裡滿是慈愛,看著香玲的樣子,既心疼又覺得有趣“哎呦,慢點兒吃香玲,可彆噎著了。嬸子保證讓你吃得飽飽的,鍋裡還燉著湯呢,我這就給你盛來,就著湯吃,胃裡也舒坦。”香玲吃得眼睛都眯成了彎彎的月牙,開心得不行“哇塞,王嬸,您可真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了!”王嬸笑著輕輕點了點香玲的額頭,嗔怪道“還叫嬸呢,往後啊,該改口咯。彆覺得不好意思,私底下你隨意,要是當著外人的麵害羞呢,就先叫嬸,等沒旁人的時候,就叫娘,知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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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二懶打著哈欠,晃晃悠悠地走進屋來。瞧他那沒精打采的模樣,估計是昨天酒喝多了,到現在肚子還空落落的。他一進屋,看到香玲在這兒,先是愣了一下神,隨即反應過來,嘴角一勾,笑嘻嘻地看向許前進打趣道“哎呦喂,嫂子,你這可是如願以償啦!”許前進的臉“唰”地一下紅到了耳根,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行了行了,少在這兒貧嘴,趕緊吃飯,吃完都給我乾活去!”
眾人圍坐在桌旁,一邊吃著熱氣騰騰的早飯,一邊有說有笑,歡聲笑語回蕩在屋子裡,滿是溫馨的煙火氣息。飯後,許前進和香玲收拾好東西,準備前往活動大院。剛走到門口,就碰上了同樣早起忙碌的周美麗。香玲趕忙笑著打招呼“美麗姐,這麼早就開始忙活啦,您可真勤快!我倆打算和小吳一早就上山去呢。”周美麗笑容滿麵,連連點頭“好好好,你們快去吧,注意安全啊!”許前進和周美麗的眼神一互視,瞬間又轉移了方向,不知道彼此都是什麼樣的心情?
兩人來到活動大院,隻見小吳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睡得正香,活像條癱倒的懶狗。許前進走上前,伸手用力推搡著他“醒醒,醒醒啦,小吳!太陽都曬到屁股咯,還不起床!”小吳被這一推弄醒,睡眼惺忪,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抱怨道“才幾點啊,就讓人睡會兒懶覺不行嘛!”香玲在一旁著急地催促“睡什麼懶覺呀,咱們年紀輕輕的,正是該奮鬥的時候,趕緊起來!咱們上山還有正事要研究呢!”小吳無奈地歎了口氣,嘟囔著“真是服了你們倆,我算是栽你們手裡了。好吧好吧,這就起。”
沒過多久,三人便收拾妥當,一同朝著山上進發。清晨的陽光柔和地灑在他們身上,鄉間小路兩旁的青草鬱鬱蔥蔥,草尖上掛著晶瑩剔透的露珠,宛如一顆顆細碎的珍珠。他們每走一步,露珠便紛紛滾落,打濕了鞋麵。一路上,三人有說有笑,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著山上的計劃,爽朗的笑聲在田野間回蕩,為這平淡質樸的鄉村生活增添了幾分蓬勃的朝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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