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廢墟,天海走進巷子裡,走了許久,轉了好幾彎,但方向始終都不是要回去的方向。
夜色漸深,道路兩旁的家火陸續熄滅,最終隻剩下月光還伴他左右,走到一條向上的石子路,路的儘頭是一個黑不溜秋的大家夥,上方還插著一根飄揚的旗幟,那正是泉港城的南城牆。
臨近城牆,天海也放緩了步調,變得小心翼翼了起來,不斷抬頭,他現在需要的是避開城牆上值班士兵的巡邏,不過現在正好是他們睡意漸濃的時候,而且他們主要巡邏的是外麵的情況,很少會來注意城內,但這些天海並不知道。
他還是照著自己的計劃慢慢地摸到了城牆邊上,天氣並不冷,他可以毫無顧忌的儘量貼著冰涼的城牆走,因為城牆實在是太高了,這讓巡邏的士兵如果不是直接伸出頭來俯視下方的話他們如今是不可能發現天海的。
最終天海在城牆邊的一處地方停了下來,他看了一眼小路對麵的一棵樹,確認完位置後,搬開了地麵上一塊相對還算完整的碎岩,嚇跑了幾隻小蟲跟蟑螂,他掏出背後的匕首開始刨土。
不久便看到了一個緊貼城牆的半圓形洞口,中間他還從那洞中拿出了一個錢布袋,但看那袋子那麼癟就知道裡麵肯定也沒有多少錢,天海沒有去管它,他埋頭繼續刨土,最終把地洞又多挖了足足有半米深,這還沒見到城牆巨石的底端,可見當初建造這座城牆的工程之浩大,天海並不在意,因為他並不是要挖洞逃跑。
他將兩個錢布袋都放進了地洞中,沒錯,跟之前哈克一樣,這隻是天海自己藏錢的地方,他來這裡隻是為了把剛才的錢布袋藏好。
他跟哈克一直以來都是自己賺錢自己藏錢,不久之前他們藏的錢都被人刨了,所以這次他們藏的位置都選得格外慎重。
把錢布袋放好了以後,天海準備往回填土,忽然,身後傳來一個他十分熟悉的聲音。
“不用放進去了,省得我再拿出來。”
天海繃緊了神經,起身,轉身,拾起匕首,一氣嗬成,瞬間就擺出了防衛的姿勢,眼前這個熟悉的人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那就是他的主人德裡。
“阿六,看來你見到我不是很高興啊?”德裡戲弄著說,他手無寸鐵,但身後站著三個體格健壯的手下。
“你怎麼會在這?你跟蹤我?”天海晃了晃匕首,問道。
“就算不跟著你我也知道這,我本來是來跟你算賬的,沒想到你倒是又給了我一個驚喜。”
“什麼!原來是你!這麼說之前我藏的錢也是被你偷了的?”天海想了想說道。
“是我,可是不是偷,是拿回來,彆忘了,你是我的奴隸,你的東西甚至包括你的命都是我的,我何必要偷?”德裡笑著說道。
“……”天海愣了一會,越想臉色越難看。
“所以說這些年你都是故意的?”
“當然,我又不是傻子,你跟八號跑出去那麼多次,我就是再遲鈍也不可能沒發現點什麼吧?”
“但是你卻一直沒有說破,為的就是讓我們幫你賺到更多的錢,隻要每一次你都把我們藏錢的地方找出來,你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拿走,就像現在這個時候,你把我們當猴一樣耍得團團轉,自己躲在一邊笑。”天海越說越火冒三丈,咬牙切齒,以為是自己給彆人設套,沒想到卻是自己一直以來都在彆人的套中!
“所以不管我怎麼努力…”
“我的手裡一直都握著綁著你的繩頭,你永遠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德裡接過話,十分得意。
“卑鄙無恥。”天海念叨。
“是誰,上一次當我拿走八號藏的錢不久,你就去了那個地方?我還好奇的看了一會,難道你隻是碰巧經過?可是你竟然也把那地方刨了一遍,你是個什麼樣的人難道你自己不知道嗎,你口中卑鄙無恥的人是誰?”
天海絲毫沒有因為被人揭穿而感到羞愧,因為他跟哈克其實是一樣的人做一樣的事,他心裡沒有羞愧而隻有憤怒。
德裡繼續說“但你這一次玩得太過火了,你被抓了無所謂,可是竟然差一點也害死了我!我也因為管教不嚴的罪名被他們抓進去關了!牢裡的那幾天簡直生不如死,我當時就發誓出來第一個就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