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亂石堆,馬多多徒手搬開一塊塊或大或小、或尖或鈍的碎石,直到刨得五指出血,終於是把阿醜挖了出來,馬多多已經有點抱不動它了,隻能抱住它的頭痛哭,而阿醜閉著眼睛沒了任何反應。
“阿醜!阿醜!”忽然墊著阿醜腦袋的手一濕,黏糊糊,那是從阿醜口中流出來的口水混雜著鮮血,馬多多渾身使著勁,卻不知那股勁具體去了哪裡,隻能看到他牙齒緊咬著嘴唇,脖子跟臉上青筋充盈。
“我不是讓你不要去的嗎!你明知道打不過為什麼還要跟它打啊!你難道不會跑嗎!平時那麼聰明,怎麼這次這麼傻呢!”
廢墟旁,馬多多緊緊地抱著阿醜,一邊自言自語著一邊眼淚止不住地往外湧。
沉寂在悲憤中的馬多多沒意識到身後危險正在逼近,獅鷲的爪子已經伸了過來,旁邊都城掏出法杖,卻不想雙腿一軟,完全使不出力氣,在剛才與江離樓的戰鬥中,他也已經耗光了全部氣力。
“多多!小心!”都城大喊,這時,旁邊一記水泡打在了獅鷲身上,都城一看,是趕過來的出星!
獅鷲退了幾步,抖了抖身上的水,這種程度的魔法對它來說連刮痧都算不上。
獅鷲展翅,撲向出星,出星招呼出一麵水鏡,獅鷲沒有回避,直接往水鏡上撞。
出星十分吃力地頂住水鏡,可是隨著獅鷲施加的壓力越來越大,維持水鏡的形態越來越困難,果然不久,水鏡就被撞開了裂痕,隨之碎落一地。
獅鷲衝破水鏡直麵飛撲,出星沒有閃避的餘地,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它那雙可怕的爪子離自己越來越近。
這時,之前那隻偷走畫卷的紅眼烏鴉又出現了,雖然它的體型跟獅鷲比說是小巫見大巫一點也不為過,但它衝到了獅鷲的眼睛上,也把獅鷲嚇了一跳,獅鷲簡單一晃,一翅膀又把它拍得魂飛魄散,化成一堆黑色羽毛。
獅鷲繼續撲來,出星見狀,照貓畫虎,打出數顆水泡,全都往獅鷲的雙眼上打,它不由得晃了一下身體,撲在了出星前麵的地麵上,把出星振飛而起,濺起的沙石不斷切割著出星的身體,瞬間遍體鱗傷。
旁邊的這一陣巨響才讓馬多多抬起頭,隻是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出星從自己麵前飛過,這一幕似乎跟靜止了一樣,時間定格在了這一瞬間,很奇怪的,他反而停止了哭泣。
一絲寒意從心中生起,蔓延至全身,就好像自己要被凍結了一樣,直到出星落地的慘痛聲響起,馬多多才驚醒過來,他立馬越過石堆,連滾帶爬地來到出星的身邊,看著遍體鱗傷的出星,一臉鐵青,雙眼呆滯。
“出星!出星!你怎麼樣了,你沒事吧。”
出星忍著疼痛爬起來,看著那雙已經被恐懼占滿的眼睛,“我···我沒事,隻是皮外傷,可是···”
出星看向獅鷲跟走過來的伯安,馬多多呆滯地搖著頭。
“對於一個孩子來說,做到這樣我也覺得有點沒必要,可是如果是一個喜歡自作聰明的了孩子,那就實在是太令人令人討厭,而很不巧的是這種人我最厭惡。”
“孩子,在你決定出頭,覺得自己是那個救世主的時候,得做好麵對深淵的準備,救世主可不是那麼好當的。”
伯安冷笑,“說多了,好了彆愣著了,這個時候你不是應該求求我放過你們嗎?”
馬多多一聽,才恍然,竟然一笑爬了上去,快速挪動著膝蓋到伯安麵前,懇求地說道,“求求你,求求你放過我們吧,你畫已經拿到了,你就放過我們吧,求求你了。”
是的,直到這一刻馬多多才知道他是有多麼害怕失去身邊的人,淨跟佐羅的死已經讓他痛心疾首,如今他更不想看到誰死去。
“那如果我放過你們,我算不算是個好人呢?”伯安邪笑道。
“······”馬多多咽著口水,看死神一般的看著伯安,他跟他身上的顏色一樣黑暗,這算什麼問題,這麼不知羞恥的問題他都敢問,可是馬多多又不敢輕易回答,他煎熬著微笑著給出答案。
“是。”答案十分篤定,隻是聲音有點小。
“什麼?你有說什麼嗎?”
“是。”馬多多稍微提高了一點音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