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圖爾獨自來到鎮上,昨天晚上問過帕克後還是找點了一點頭緒,他眺望著小鎮儘頭的那座小山,一條沒有台階的上坡路直達小山腳下。
阿圖爾躲在一棵樹後,上山的入口有衛兵守著,山體的周圍均建有厚實的高牆讓人莫不可攀。
等了一會後,一輛馬車駛了過來,車上的人將身上的一塊什麼牌子給衛兵看後,衛兵便給他們開了門,馬車繼續駛入。
阿圖爾一看,立馬衝了出來,衛兵一見阿圖爾便厲聲嗬斥道。
“什麼人?”
“額···我有事要上一趟山,衛兵大哥能不能給我開個門。”
“通行證呢?”
“通行證?”阿圖爾一愣,隨機便明白了剛才馬車上的人出示的便是通行證,於是他便趕緊說道“哦通行證啊!我有!可是忘家裡了,沒帶出來,嘿嘿。”
“那就回去拿了再來。”
“可是我有急事,我怕回去再來就來不及了!衛兵大哥給個方便可還行?”一邊說阿圖爾一邊掏出一枚銀幣偷偷遞給了眼前的衛兵。
衛兵麵不改色地收下了銀幣,說“沒有通行證,這裡一律不得進,你有時間跟我這轉圈子還不如快點回去取。”
“你···”還以為這位大哥收了禮以後就會放他進去,沒想到是自己吃了啞巴虧,但一想到以後可能還會有求於他,阿圖爾也不好表現出來,隻好故作惺惺地笑說“是是是,大哥職守嚴明,是我失禮了。”
最終,阿圖爾隻能選擇暫時離開,雖然還白給了一個銀幣讓他心疼不已,不過這一趟也不算沒白走,至少讓他知道了有通行證這麼個東西,可是如果他知道幾乎這鎮上的每個人都知道要有通行證才能上山的話,也許他現在的心態就沒這麼好咯。
走到山腳下,阿圖爾發現在前麵有一處高台,高台上築有一口深井,通往深井的石梯上有衛兵守著,高台往上又是一段高聳的石梯,連接著半山腰的一個山洞。
有一群人排成長龍等在高台下,並且還有源源不斷的人往這趕來,他們每個人手裡都握著什麼東西,他們虔誠地望著那口井,就好像在敬仰神明一般。
阿圖爾並不是一個喜歡熱鬨的人,正當他準備離開時,他無意中看見了那群人裡有個熟悉的身影。
昨天在酒吧裡看見的那個闖禍的女孩,雖然他沒聽清楚她的名字,可是昨天她那勇敢地一跳還是讓他印象深刻,他不禁為她駐足了一會,想看看這裡到底在做什麼。
咚咚~
一聲聲渾厚的鐘聲從高蒂城的方向傳來,就像行動的信號一般,衛兵讓開了石梯,讓排在最全麵的那個人上去,一步一台階,一階一叩首,就好像在走向多麼神聖的地方一樣,每個人都是如此虔誠有序地走上高台。
來到高台上,那人跪在深井前,將手上捧著的東西高高舉過頭頂,那是一枚銀幣,銀幣上有一根繩子綁成十字形,繩子的另一頭是一塊小木牌,木牌上寫的某個人的名字,那東西叫做告澱。
這些人被稱為祈淨人,來到這裡是為了祈求某種儀式,最終那人在心裡禱告了一會後,將那枚銀幣投入了深井中。
阿圖爾看得不知所雲,等待的過程中,他還發現了一件事,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天氣太冷,這些人裡很多都在咳個不停。
這時,艾黎身後的一個男人劇烈地咳嗽了起來,他圍著厚厚地圍巾,隻露出一副無神的雙眼,病態的眼神,他趕緊用圍巾捂住嘴巴,但咳嗽並沒有任何好轉,反而越來越厲害。
咳到他站不住隻能跪在地上,忽然,他自覺喉中甘甜,咯出一大口血來,雪地上瞬間鮮紅一片,在這寒冬季節,沒有任何的花束能夠開出比著更嬌豔的紅色。
男的應聲倒地,一旁的衛兵走過來將他拖到一邊,也不再管他,他們這麼做隻是為了不讓隊伍的行進受阻,至於他的死活不關他們的事。
人們有的會看一眼,有的甚至沒看,似乎這種事在這裡並不罕見,艾黎瘦小的身子在儘力地克製著,她不想讓自己看上去很害怕的樣子,但他的每一聲咳嗽聲都清清楚楚地傳入她的耳中,直擊她內心最懼怕的事情。
她知道那個男的倒下了,也知道他被人拖走了,是的,她隻在最開始的時候看了一眼那個男的,後門的事情她都沒有回頭去看,但她知道這事確實發生了,她抬頭想看那口深井,嘴角硬生生拉開一絲微笑。
終於輪到艾黎了,一步一台階,一階一叩首,她也做著同樣的事情,心裡也祈求著同樣的心願,來到深井前,捧著手裡的銀幣與木牌,虔誠地祈禱,完全祈禱後,她小心翼翼地走到深井前,探頭看了一眼井底。
這口深井在這白雪紛飛的季節裡依舊沒有結冰,井水清澈見底,無波無瀾,井底下沉積著之前那些祈淨人投下的銀幣,銀幣上連著的那根繩子與木牌則在水麵下漂浮著,每一塊木牌都十分接近水麵,但都沒有真的浮上水麵,似乎他們都有意地去截取那根繩子的長度。
艾黎將手中的銀幣拋下,雖然這已經是她一個月在酒吧裡當服務員的全部工錢,但她並沒有覺得一絲心疼,反而當她看見銀幣應聲入水,木牌浮起接近水麵時,卻露出發自內心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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