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說了,是少摻和,不是不摻和。”
楊韻扯了扯嘴角。
程宇眼底閃過幾分厭惡,聲音更冷了些“楊縣丞還是請回吧,莫要打嘴皮子功夫。”
看楊韻不走,又說“是沈家人又給楊縣丞塞了銀子了?在下勸楊縣丞一句,賺錢可以,莫要賺那黑心錢,小心有命賺沒命花。”
嗯?
楊韻愣住。
這位大理寺少卿是聽了什麼傳聞?
但不等楊韻解釋,程宇就伸手,從楊韻身後拿走了餘下的兩卷卷宗。他像是看到了什麼臟東西似的,再不看楊韻一眼,徑直出了政務堂。
過了會兒,鬱南滿頭大汗地跑了進來。
見楊韻臉色不對,鬱南趕忙問道“大人,您這是和那位撞上了?”
“是啊,莫名其妙給我一頓呲。”楊韻抿了抿唇,聳肩道“大概是咱們府衙在外麵的名聲太差了吧。”
這會兒天已經蒙蒙亮,雨也停了。
楊韻打了個哈欠,邊往外走,邊說“鬱長史彆忘了方才我說的事,”
鬱南應了聲“大人您放心。”
出府衙,楊韻揉著眼睛往家的方向走。
清早的肇縣街市已經有攤販開始叫賣,楊韻困得不行,便坐在街旁的餛飩攤子上,要了碗帶辣子的清湯餛飩。
吃兩口,困意散了些。
瞧著不遠處於沛文的身影出現在街道拐角,楊韻護著碗,轉了一圈,背對著街道。
不曾想,這位還是走了過來。
“楊縣丞怎麼不在家裡養傷?”於沛文睥睨著楊韻問。
“唉?於司馬?”楊韻裝作詫異,抬眸看了他一眼,笑道“這傷也不是什麼大事,左右閒著無聊,這不是出來隨便走走麼。”
於沛文不屑地說“勸你少搞那些小伎倆,董玉娘一案你們肇縣辦得相當差勁,刺史大人對你們是十分的不滿意。”
差勁?
是說一直拖著不審沈巍?
楊韻嘖了聲,略有些不爽地咽了餛飩,說“於司馬這話就不對了,我們府衙早就已經擬了卷宗送去州府,州府可不曾給過任何意見。”
當初是州府不想乾得罪沈家的事,這會兒又來訓斥她了?
“楊縣丞這是要怪我們州府了?”於沛文一開口就扯上了大旗,橫眉道“你們的卷宗我看過了,全是糊塗賬,不知所雲,不明所以!這是你們辦事不力,休想推脫!”
吸溜。
楊韻不急不慢地喝了口湯。
她吃下剩下幾個餛飩,筷子一擱,掏出十文錢放在桌上,後起身道“於司馬想岔了,我不是在怪州府,隻是覺得於司馬這番話著實可笑。”
可笑?
於沛文一巴掌拍在桌上,拍得碗筷都震了兩震。
“混賬!”
“於司馬總喜歡拿州府說事,似乎隻要搬出刺史,您就處於不敗之地了。”楊韻慢條斯理地掏出帕子擦了擦嘴,說“但您彆忘了,下官不才,也是陛下欽點,隻在肇縣就任三年就能考評升遷的探花郎。”
有些話,不用說得太清楚。
當年你於沛文是莫欺少年窮,我‘楊禮成’未嘗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