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的柳如看著清明了很多。
能說話,也認得清人。
楊韻陪她說了會兒話,又把小栗子放到柳如懷中,讓姚嬤嬤陪著閒談,轉頭請沈栩安一道進了正廳。
“我看……那殷娘子對你有意。”沈栩安跨坐下,提壺倒茶,端杯道“你可不能見色心起,辜負了弟妹。”
啪。
一團紙砸在了沈栩安的額頭上。
“茶也堵不住你的嘴是吧。”楊韻翻了個白眼。
“玩笑嘛。”沈栩安哈哈了兩聲,飲了茶,說“那殷娘子你可要查她?這突然送上門,難保不是受人蠱惑。”
他眼鋒一轉,再度笑了起來,補充道“當然,也有可能覺得你這個探花郎前途無量,又聽說你家隻有一位正妻,這才動了心思。”
“免了。”
楊韻抬手打住,“我家宅和睦美滿,再多一人也不行。”
“既如此,那你可得儘早斷了她的心思。”沈栩安轉眸望了眼廳外,略帶了幾分深思地說“女人心誤不得,易生禍端。”
“沒想到栩安還懂女人心?”楊韻挑眉,也給自己倒了杯茶,把玩著杯盞,取笑道“聽不白說,栩安在上京被家裡催過數次,卻遲遲不肯成婚,難不成是心裡有人?”
有……
人……
嗎?
沈栩安愣了神。
他眼前閃過了那扇窗和窗邊垂散著發的人。
哐!
手中茶盞摔在了地上。
“咦,被我說中了?”楊韻忙起身去取了簸箕和掃帚過來,將桌邊的碎瓷片一一清掃,“是哪家的姑娘能得栩安青眼?”
沈栩安回過神來,臉頓時紅到了脖子根,局促道“沒有的事。”
“當真?”
楊韻走回來,偏頭看了看沈栩安,幾步到他身前,玩笑著伸手去碰他的額頭,“既然是沒有的事,怎麼臉紅成這樣?”
沈栩安踉蹌著起身,帶得椅子倒在了地上。
他連避了幾步,錯開目光,“你這茶太燙,我嗆到了而已。”
楊韻聳肩,攤手道“是我這茶太粗了吧?畢竟栩安你是喝不知春的人,我這家裡的粗茶比不得。”
“說起不知春……”沈栩安的局促散了些,低笑一聲,“我送禮成一些吧,免得禮成你成天拿這個來取消我。”
楊韻擺手,“彆,我喝粗茶就不錯,彆讓不知春養刁了嘴。”
那廂。
後廚內,殷菱挽著袖子垂首切菜,神色專注。
“妹妹這次到肇縣,是打算長留?”陳芙洗了菜,端到灶邊,柔聲詢問。
殷菱手裡的刀停下,眸光微斜,“是,我本應該上個月就來回春堂坐堂,因為一些事耽擱了,又正好遇上了柳夫人,才挪到了現在。”
“原來如此。”陳芙哦了聲,又說道“沒想到妹妹有一手玄妙的針法,刀工更是了得。”
“獻醜了。”殷菱回以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