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廳內。
沈栩安的茶已經喝了四盞。
不白皺著眉頭看自家郎君這有些慌了神的樣子,不由地勸道“郎君,快彆喝了,這壺都要被你喝空了。”
“也不知道他傷得重不重。”沈栩安握著杯盞的手骨節泛白。
“郎君不是問過了,陳夫人都說傷得不重了。”不白無奈道。
“那肯定是弟妹怕我擔心。”
沈栩安一副你不懂的樣子。
“郎君這話說的,人家是楊郎君的夫人,她還怕你擔心?若楊郎君真有什麼事,最擔心的是她才對。”不白直言不諱地說。
聽到這話,沈栩安怔忪片刻,臉上的表情一下子變得相當難堪。他有些語結,幾次張嘴,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隻能收扇敲在了不白的頭上。
“哎喲。”
不白捂著額頭,“郎君打奴作甚?奴可沒說錯話,您這副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您在擔心心上人呢。”
哢。
沈栩安臉上的表情裂開。
恰在這時,廳門處燈影晃了一下,一個著繡銀圓領袍子的人出現,邁著還算穩當的步子進了門。
“能下地了?”沈栩安急忙起身,問道“怎麼不多躺會兒?”
“本就不是什麼大傷。”
楊韻擺手,幾步坐去桌邊,一邊給自己倒茶一邊問“府衙那邊如何?林家沒有什麼大動靜吧?”
談到正事,沈栩安方才的局促散了許多。
他點頭,說“府衙裡一切妥當,給盧喻平的嘉獎令是林嶽親自發出去的,民意所在,他想抵賴也抵不得。”
又說“你這傷也傷得正是時候,林嶽本要發作,聽聞你傷重躺下了,倒是明白抓吳梅莊有多費勁,便也作罷了。”
“那得多謝不白。”楊韻手拍在不白的肩頭,咳了聲,“我不過是動動嘴皮子,領著緝捕手抓人的卻是不白,你可得好好賞他。”
“方才郎君才打我頭了。”不白委屈巴巴地告狀。
“打你那是你活該。”沈栩安瞪了他一眼,警告他莫要亂說話,後繼續道“不過,盧喻平的事情解決了,林家卻沒太平,隻怕林二姑娘這日子要不好過了。”
“有什麼風聲麼?”楊韻問。
飯菜的香味先一步飄進了廳內。
陳芙隨後端著兩碗湯麵出現在門口,跨進來,對不白道“不白小哥餓不餓?這兩碗是給他們兩個的,你若餓了,我讓姚嬤嬤再去煮一碗。”
“不餓,不餓。”不白搖頭,小跑著過去接了一碗麵擱在自家郎君麵前,“我家郎君先前還在說餓了,夫人實在是太貼心了。”
“風聲沒有,是管家林福遞出來的消息,說他家老爺要把林二姑娘送去道觀裡清修養性。”沈栩安向陳芙道了聲謝,拿筷子拌了拌麵,說“林二姑娘生性愛自由,若讓她去了道觀,隻怕是生不如死。”
“林福這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