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還在外麵結識了好兄弟?”不清有些高興。
“當然,這位楊司馬可厲害了,探案時……睿智得嚇人。”不白回憶道,又有些悻悻,“膽子也大得嚇人,什麼人都敢惹,和……”
和咱家郎君一樣。
不清當然明白了不白沒說完的話,笑道“郎君還說舉子裡沒幾個看得上的呢,這不是……找著一個看得上的麼?楊司馬好像是當年的探花郎吧?”
洗漱更衣。
沈栩安束發出來,說“聖人那邊什麼態度?”
“開春馬上就有兩樁大事,聖人自然是希望這個節骨眼上不要鬨出什麼其他的岔子來,儘量低調處理。”不清回答。
不清的這些消息,一半來自沈栩安的大哥沈凜那兒聽來的,另一半,便是靠著各種不太光明的手段去收攏。
郎君不在上京,他就得當好郎君的耳朵。
“剿海匪和賑災,是吧?”沈栩安問。
不清點頭,說“海匪那兒是蕭相爺親自領兵去,蒼北那邊卻換了人,說是……要換成戶部侍郎董宣徽去,員外郎陳本道做副。”
“哦對了。”
不清突然頓住,半蹲著給沈栩安整理了一下靴子上的穗,繼續道“那位爺回來了,偷摸著進城,被蕭相爺揪著耳朵進了宮。”
“那位?”沈栩安愣了一下。
“蕭王爺。”不清答。
沈栩安了然,接口道“他現在回來是什麼意思?聖人不是早就對他下了禁令?”
“說是……”不清眼神晦澀。
“郎君。”不白插話道“您忘啦?再過幾日,就是清暉的祭日了,以蕭王爺那個性格,今年正好是第十年,算個大日子,他定是要親自趕回來祭拜的。”
已經十年了?
沈栩安有些恍惚。
“是正月十五,對吧?後日,正好我也過去上一柱香。”沈栩安說。
不清趕忙阻攔“可不敢去,郎君,您忘了大郎君是怎麼吩咐的了?少跟清暉扯上乾係,往常您的那些荒唐話可不敢再說了。”
“我說了,我要去上一炷香。”
沈栩安冷著臉道。
原本還想說些什麼的不清隻能閉嘴。
時間一轉——
便到了正月十五。
上京長街上張燈結彩,朱雀大街兩處玄門徹夜不關,官民同樂,共度元宵。
沈栩安穿了身黑色的袍子,踩著夕陽出了城。
清暉的陵寢在上京以東的秋山上,不是皇陵,往日也隻有三兩個羽林衛會過來巡守,日常在這兒掃灑敬香的隻有一個守陵郎張彪。
張彪打著盹到夜幕落下時,便看到半山腰有燈火緩緩上山。
“蕭王爺。”
張彪趕忙跑去陵寢前通稟“有人上山來了,隻怕是祭拜的,您要不回避一下?”
這個時辰……
十有八九是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