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劍刺破了凝香細嫩的肌膚。
鮮紅的血滴落下來。
“你有毒,其實我也有。”楊韻輕吐一口濁氣,繼續說道“放心,不是什麼見血封喉的毒,中此毒者,身體猶如被利箭貫穿,日日痛徹心扉,活夠七七四十九天後,才能解脫。”
每多說一個字,凝香的臉色就難看一分。
冰窖內的溫度極低。
寒冷使得她對疼痛更加敏感。
她聽著自己如擂鼓一般的心跳,隻覺得有一種細細密密的啃噬感在她四肢蔓延。
是毒?
凝香不敢細想。
“如何呢?凝香姑娘。”楊韻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抬起了凝香的下巴,眼神轉冷,“你的暗器手法與那凶手殺人的手法一致,若凝香姑娘要繼續閉口不答,那我就隻能將你當做是凶手抓起來了。”
凝香染著蔻丹的指甲幾乎要掐破手掌,指節因劇痛折成詭異的弧度。
四周不知怎麼散出了淡淡的甜膩香味,卻壓不住凝香齒間滲出的血腥氣"大人……何苦為難……我們這些……風塵薄命人……"
“你若開口,便不算為難。”楊韻麵不改色。
一旁的餘同有些不忍心地彆開了臉。
時間在一點點流逝。
凝香的呼吸開始急促,傷口處蔓延出了青紫色的瘀痕,那些瘀痕甚至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就已經擴散到了手臂處。
望之觸目驚心。
“我說不得。”凝香輕聲開口。
凝香話音未落,冰窖穹頂忽然墜下萬千冰錐。
楊韻拽著凝香疾退三步,卻見那些冰棱在落地瞬間融成赤紅藥湯——竟是裹著冰殼的蝕骨水。餘同腳上的靴子被濺上兩滴,青色的麵子上頓時騰起青煙。
"你拖延這麼久,為的就是這些?"楊韻眯眼看了眼那一灘滋啦滋啦冒煙的蝕骨水。
卻聽得凝香喉間發出幼獸般的嗚咽,掙紮著,自袖間甩出兩道冰棱打向楊韻。其力道,又快又猛,以至於楊韻躲閃之餘沒拉得住凝香,眼睜睜看著凝香倒進了蝕骨水中。
“這——”
餘同愕然。
不是誰親眼看著一個活生生的人轉瞬間化作一灘血水都能麵不改色的。
幾息之後,白骨浮沉,羅裙如殘破蝶翼般緩緩消失不見。餘同喉頭滾動,猛地捂住口鼻倒退兩步,止不住地乾嘔了起來。
楊韻的瞳孔微微收縮。
她低眸,用靴子碾過地上的冰棱,半蹲下後,素白的指尖撚起了半片未化的冰殼。
“北疆寒玉髓。”
冰殼在楊韻掌心折射出幽藍光芒。
“能封住蝕骨水三個時辰不化——這冰窖裡藏著的……可不單單是個用毒高手。”
話音未落,兩人頭頂突然傳來細微的機括轉動聲。
楊韻轉腕出刀,拉過乾嘔不止的餘同後撤數步,不過瞬息,三枚鐵蒺藜便已釘入他們方才站立之處,淬毒的尖刺在冰麵上泛著詭異的紫光。
冰窖四壁瞬間爬滿蛛網狀裂紋,不多時,冰窖已然是崩塌之勢,同時有密密麻麻的幽藍色霧氣從裂紋中鑽出。
“閉氣!”
楊韻厲喝聲被淹沒在轟然坍塌的冰瀑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