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與兄長有關?
楊韻腦海中閃過了無數種可能。
她意識到自己必須把握住麵前這個女人的心,當即貼上去,啞聲道“是,我不是他,他已經被那些人殺了,你沒能還上那一條命。”
“不——不可能!”美人神色癲狂地搖頭,喊道“他不是喝了我的血嗎?我的血即便不能解了噬心蠱,卻也能壓製噬心蠱許久……”
“那些人找上門了。”楊韻繼續道“我不知道你與我兄長到底有什麼過往,但想來……他救過你,你從一開始就留了手,想來也不希望他死不瞑目吧?”
“我……我不想殺他的。”
“可是……可是我要是沒有催化噬心蠱,三眼婆婆都不會走,她不走,我就必須對他下死手。”
美人脫力,整個人像個破布娃娃。
“三眼婆婆是誰,她在哪兒?你們找上柳宗是為了什麼?是不是與柳霈揚當年要告的禦狀有關?”楊韻追問。
是不是……
與周家有關?
這個問題,楊韻想問,卻暫時不能問出口。
“囡囡不知道,囡囡不知道。”
美人委屈地搖頭。
不管是她的神態還是語氣,似乎都找不到半點兒神智了,嘴裡翻來覆去都是些沒有意義的字眼。
楊韻本要繼續追問,美人的嘴角卻忽然間淌下了黑色的汙血,眼睛裡逐漸布滿了詭異的紫色血絲。
或許是毒發拉回了她一星半點的意識,她猛地抱住楊韻,嘴唇貼著楊韻的耳朵,輕聲道“啟平山,城隍廟。”
噠。
美人的手無力地垂了下去。
賀言氣喘籲籲趕到,見牢內這般情景,蹙眉問“楊大人,現如今該怎麼辦?”
“柳宗那邊查得如何了?”
楊韻翻手合上了美人的眼睛,將人輕輕放在地上,反問道“刺史大人不會給我們留多少時間,你那邊可有什麼進展?”
先前匆忙,她倒是一直沒來得及好好跟賀言談一談柳家父子的案子。
“柳宗的死顯然跟柳霈揚是有關係的,隻是刺史大人並不希望這兩個案子並作一案,恐怕……柳霈揚那案子當年還有點兒彆的彎彎繞繞。”賀言反身將牢房門搭上,幾步走到楊韻身邊,抬袖掩唇回答“另外我查了查柳宗死前那幾日,他見過的人可不少。”
官場上的事不便細說,柳宗的案子卻能刨根問底。
“都有誰?”楊韻問。
賀言自袖中取了一封信遞到楊韻手上,說“都在這兒了,先前想給您的,怎奈情況緊急,倒也忘了這茬。”
“你這樣與我往來密切,刺史大人恐怕不會高興。”楊韻接過信封道。
聞言,賀言卻隻是擺擺手,聳肩道“我能有今時今日,全都仰仗您的提攜,若我真作壁上觀,那豈不是小人一個?怎對得起大人您的幫扶?再說了,大人您可是又許了我一個大功勞,我可不得巴巴過來獻殷勤。”
“你啊……”楊韻伸手點了點賀言,垂頭拆信,說“你這性子想要高升,還真得再做點兒功績才行了。”
信中,在列的名字一共有三十餘人。
“他見過周晟元了?”楊韻挑眉。
“是,據說是跟周晟元吃了兩杯酒,算是杯酒釋恩仇了。”賀言說是這麼說,臉上卻不太信,“周晟元出了林玉容那事後,好長一段時間沒有出過門了,明麵上是修身養性,以待科舉,實際上如何,大人您是知道的,尋常事他根本不可能出門。”
不是不想,是周家不會允許他出門。
可區區一個柳宗,卻能喊得周晟元喝酒?
“周家打算什麼時候送周晟元去京城?”楊韻忽然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