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顰一笑,栩栩如生,足以見得作畫之人筆力渾厚。
“晟元兄,佳人已逝,何必如此沉湎?”另一頭的酒桌旁坐著的白袍書生仰頭喝了口酒,沙啞著聲音說“這大千世界,美人無數,這林家玉容美則美矣,但到底已經去了九幽之下,你從前可不是這種一棵樹上吊死的主。”
“讓你來是讓你畫畫的,沒讓你廢話。”周晟元斜眼看向莊雲,不悅地說道“還有,不許出口侮辱玉容,玉容之死與我到底是有些乾係,我念她,想她,皆是我自己心甘情願之事,與情愛無關。”
聽著周晟元嘴硬,莊雲嘿嘿笑了聲,手一擺,“好好好,我可不說了,這位玉容姑娘的確生得貌美,我那些話怎算是侮辱?”
又喝了兩口,莊雲活動著手腳起身,伸起了懶腰,說“陪了你一夜,又是畫畫又是酗酒的,我也是真累了,該回家了。過幾日你請我上京,我再給你擺上一桌如何?你可彆像上次那樣找借口拒絕我。”
周晟元含糊地嗯了聲,端著酒壇子遙遙對著畫像一舉。
有些話,他想說,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隻剩下了沉默和猛灌。
哐——
雅間的大門被推開。
莊雲嚇一跳,頭也沒回地喝道“怎麼辦事的?這裡邊兒可還有人休息,怎麼這麼毛躁?不知道動靜小些?”
軟榻上的周晟元迷迷瞪瞪地看著門口。
“周家郎君,醒醒酒,有些事要問問你。”楊韻屈指敲在門上,笑吟吟地看著周晟元,說“這位是?若沒有什麼事,這位郎君可以離開了,一些事也不方便讓你聽到。”
莊雲酒意尚在,聽到楊韻的話,很是不滿地問“有什麼是我不能聽的?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誰?我可是莊——莊雲”
文壇巨擘邵旭光的學生,那位有譚山妙手之稱的莊天行?
楊韻的目光落在了周晟元身邊的畫像上。
原來……
周晟元這是求畫來了。
“莊郎君。”楊韻抬手行禮,“百聞不如一見,裝郎君玉樹臨風,當真是讓人如沐清風。不過,今日的確是我們滁州府衙找周晟元有要事詢問,雖不是正兒八經的提審,但也是刺史大人主導的問詢,還請裝郎君避讓一二。”
楊韻身子一側,讓出一條路來。
周永年背著手跨進了門。
瞧見周永年,周晟元的酒醒了大半。
他趕忙收拾好自己的衣服,匆匆卷上畫卷,從軟榻上爬了起身。
“莊……莊某見過刺史大人。”莊雲也收了方才的倨傲,連忙回禮,“這位……這位是?”
“滁州司馬,楊禮成。”楊韻回答。
“原來是楊司馬啊!”莊雲眼睛一亮,手搭上了楊韻的肩膀,“我聽老師說起過你,他老人家之前還在念叨你呢,楊司馬他日要是能回到上京,可彆忘了去看望老師。”
“自然,老師的教導之情,我一日也不敢忘。”楊韻點頭。
如此寒暄一番,莊雲提溜著空了一半的酒壇子出了門。
等他走了,楊韻主動過去將雅間的門關上,再回身,卻發現周晟元居然已經跪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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