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一籌莫展時,一陣撕裂的劇痛帶來了新的方向。木回風低頭看向疼痛的來源,是一枝銀色的枝椏撕開了她的心臟,從裡麵遞出一片銀白的葫蘆狀樹葉。
樹葉無風自動地從枝頭飄落,在木回風伸出手接住的前一刻驅散周圍的黑暗,然後便消失得無影無蹤。木回風愕然地看著抓空的手心,不信邪地在原地找了一圈。什麼都沒找到,隻有心間的枝椏正緩慢而小心地縮回心窩,留下一個不再流血的傷口等待愈合。
不過,雖然銀白的樹葉雖然消失了,但它也同枝椏一樣,為木回風留下了一個洞。明亮的色彩以白光為底從洞外照入了洞內,木回風好奇地探頭,警惕地向外望去,看見了段洛笙驚喜的臉龐。
“回風,你醒了!餓嗎?我去給你拿粥。”
半夢半醒時,木回風雖然能聽得見段洛笙的聲音,但始終是朦朦朧朧的,仿佛在做夢一般。而現在,木回風聽得響亮又真切,像一直隔著牆對話的兩人突然打破了中間的那堵牆,麵對麵地握起手來。
直至木回風動了動嘴,她才意識到自己躺在臥室的床上,正被一床厚實柔軟的蠶絲被包裹著,全身暖融融的,與先前在黑暗中全身發冷的感覺完全不同。
“啊。”木回風成功發出了一個音節。
雖然隻是一個音節,但卻讓木回風覺得找回了身心合一的開關。她一會伸伸手,一會兒蹬蹬腿,一會兒伸出被窩敲敲床邊的木框,心情愉悅地聽著木頭“叩叩”的回想。她著急地等段洛笙回來。這倒不光是因為她餓得厲害,更因為她渴望與人對話,渴望得到投石入水後,水麵發出的“叮咚”之聲。
木回風重新找回的嗅覺敏銳地聞到了甜粥的香氣,她期待的望向門外。
果然,段洛笙下一秒就一手端著甜粥,一手端著小米糕步入屋內。她先將手上的食物放到桌子上,走到床邊將木回風扶起,才走回去將粥和調羹遞給木回風,又拿起一個小桌案擺在木回風的床上,最後才把乘著小米糕的盤自放在了桌案上,方便木回風拿取。
“阿笙,你對我真好!”木回風一邊吃一邊說“你知道的,我最怕孤單了。”
“這不是廢話嘛!”段洛笙坦率又傲嬌地說“我也怕孤單。但人生知己難尋,我們難得遇上彼此,我肯定珍惜你啊。不對你好難道對彆的不了解的陌生人好嗎?”
段洛笙的行為和言語比甜粥和小米糕更讓木回風滿足。在精神上得到滿滿的安全感後,木回風開始專心致誌地埋頭進食,填飽饑餓的腸胃。
吃飽喝足後,木回風下床走動,她發現自己竟回到了位於聽風閣的臥室。
“嗯?我們怎麼回來了?”木回風疑惑地問段洛笙“我記得我是在雲來客棧入夢的呀?”
不過說起昏迷之前,木回風的思緒一下就被自己更想知道的問題所吸引,摸著微微發痛的腦袋,在段洛笙回答前就問出了第二個問題“我的記憶有些模糊,不記得夢境中最後發生了什麼。那些昏迷如夢的人怎麼樣了?他們都醒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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