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揚微微低下了頭,手緊張地絞著褲縫,猶豫了一會兒後低聲說道。
“程律,我知道你不太相信。”
“可法庭確實是以證據鏈不足為由駁回了我的辯護訴求。”
“而且……”
周揚苦笑了一聲,眼中浮現極為明顯的屈辱。
“對方申請了精神損失費,還要我賠償五萬塊錢。”
“我……我現在連吃飯的錢都快沒有了,這實在太離譜了。”
程新一時沒說話,而是下意識用手指摩挲著桌麵的紋路。
空氣似乎在這一刻變得無比沉悶。
他到底聽到了什麼狗屁判決?
人證物證俱全,卻反倒要當事人去支付賠償?
這比笑話還可笑!
但他深知,當事人在講述時總是容易混淆重點或者遺漏關鍵細節。
“周揚,這不合常理。你可不可以把整個過程再詳細說一遍?”
“從你第一次被告,到一審結束。”
“甚至到現在敗訴後具體都發生了什麼。彆遺漏任何細節。”
周揚深吸了一口氣,掙紮著抬起頭。
“事情發生得很突然,就像是我之前說的那樣,之後我覺得受到了侮辱就報警了。”
“然後呢?”
程新的語氣依舊很平穩,可他眼神中的冷意逐漸加深。
“警察那邊查看了監控,我以為事情可以結束了,可沒想到……”
周揚頓了頓,緊咬著牙齒。
“她居然帶著一個律師起訴了我。”
“說我言語調戲她,侵犯了她的尊嚴什麼的。”
“而且還因為我發布到網上的視頻精神受到了影響,已經得了抑鬱症。”
程新皺了皺眉,語氣稍稍淩厲。
“但你前麵的證據不應該輕易被推翻。”
“你告訴我,庭審那天發生了什麼。”
周揚垂下眼瞼,過了好幾秒才低啞著聲音開口。
“我請不起大律師,隻能通過法律援助中心找了一位代理律師。”
“但對方不同……”
“她的律師團很強硬,一上來就抹黑我的人格。”
“說我可能有過類似的行為,甚至專門找了一些我不認識的女人作證。”
“說我在地鐵上行為莫名其妙,舉止不端。”
“而我的律師……根本沒準備好這些指控。”
程新的眉頭已經皺成了一個結。
“那視頻和保安的證詞呢?他們怎麼推翻的?”
周揚臉上的表情苦澀而無奈。
“對方表示,監控視頻隻能證明畫麵。”
“但不能完全反映當時的語言語境。”
“而保安的證詞……”
“他們直接說保安是偏向我,存在性彆偏見,不可信。”
“我……我當時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程新聞言,一陣窒息般的怒氣湧上心頭。
他攥緊了拳頭,語氣冷厲。
“荒唐!沒人阻止這種顛倒黑白的行為?”
“現場的法官難道就沒有提出反駁的意見嗎?”
聽到這句話,周揚笑得比哭還難看。
“他們好像真的偏向對方。”
“對方的律師煽動情緒,說這是男女對立矛盾的縮影。”
“我代表的,是在社會上欺侮弱勢女性的那一方。”
“後來她在庭上哭得特彆厲害,還說她已經受到了嚴重的心理創傷……”
“於是法官就判了我賠償五萬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