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傷天害理的話都能往我頭上扣，明明我才是那個受害者……”
程新能從電話那頭聽出周揚的無助和疲憊。
但他暫時並不打算添油加醋安慰，反而捏住了關鍵點。
“既然你已經被網絡暴力成這樣，更應該站出來說話。”
“周先生，現在大家隻是單方麵地聽到了另一方的聲音。”
“你連自己的立場都沒說清楚，就變成了默認，知道嗎？”
蘇沐挑了挑眉，對程新的切入方式頗為認同。
她伸手整理了一下桌上散亂的文件。
特意將一份關於網絡輿論導向的材料遞給程新，並用唇語提醒了一句。
“彆太激他，循序漸進。”
程新接過資料，點點頭，對著電話繼續說道。
“周先生，我知道你疑慮很多。”
“但現在的局麵很明顯，不站出來比站出來更危險。”
“你隻需要真實地闡述你這幾天的遭遇，不談立場，不搞對抗。”
“隻是讓大家看到事情的另一麵。”
“再說了，您好歹也是個成年人，難道還準備一輩子當縮頭烏龜？”
電話那頭的周揚沉默了一會兒，顯然在消化程新的話。
他隨後有些遲疑地回應。
“程律師，我明白你說的道理，可網絡上的人真能聽進去嗎？”
“就這些天，我看著熱搜上那些罵我的內容，簡直就是鋪天蓋地……”
“說實話，我拍視頻出來，還不是自取其辱？”
聽到周揚的疑問，程新頓時嗤笑一聲。
“你對付網絡暴力的方式，就是任由彆人用腳踩你？”
“周先生，我不覺得您願意落個名副其實的罵名吧？”
“哪怕百分之九十的人不會信，也總有一部分理智的聲音能站出來支持您。”
周揚在電話那頭顯然被激得說不出話，半晌後才猶豫開口。
“程律師，你確定這樣真的有用嗎……”
這時，一直旁聽的蘇沐終於開了口。
或許是因為剛才的些許烏龍，她現在的聲音顯得異常清冷。
“周先生，否則你準備怎麼辦？”
“繼續忍氣吞聲，直到這些人真的找到你家門口，把油漆潑到你門上？”
“與其被動挨打，不如主動出擊。”
“我想你應該不會需要我們三番五次來教你如何做人吧？”
“而且本來我們就是無辜的那一方，對吧？”
這話顯然帶著點刺，電話那頭的周揚突然就語塞了。
沉默片刻後終於擠出一句。
“蘇律師說得對，我再考慮考慮吧。”
聽到對方還是橫磨兩可的回答，程新也微微眯起眼睛。
以他身為律師的觀察力，當下便再度敏銳地抓住了關鍵點。
“沒有時間再考慮了，我們需要你迅速行動。”
“你可以不誇張，但必須迅速。”
“要知道，輿論的火焰燒得很快，一旦徹底蔓延，你那點氣都撲不滅。”
“我們會幫你策劃一下文案內容和發布節奏，但視頻必須由你本人出鏡。”
此時，蘇沐揚了揚下巴，再度用筆敲了敲桌麵。
“周先生，彆的我不敢保證，但有一點你必須清楚。”
“站出來可能翻不了盤，但不站出來，一定萬劫不複。”
電話那頭的周揚終於長歎了一口氣。
“行吧，我拍……不過，你們真的有把握？”
“沒有百分百的把握，隻要一點勝算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