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 花_禦靈山莊_思兔 

淺 花(1 / 2)

禦水菩提雖最喜蒼瀾,但是懸山的黃昏確實美如名家畫作,入眼便可成詩的遠影襯上千萬縷金光柔絲,蒼翠的樹影搖曳生姿,靈雀輕跳枝頭,眨眼便是生機萬分。

焰舞默默坐下,抱膝蜷坐於側輕聲地說“婆婆,那日是否也是這等景色?”

“嗯。”禦水菩提眨了眨眼,柔光流露,如視珍寶。

“那,婆婆為何救我?”

“當時不知。不過後來想想,或許焰舞希望有人如此。當日無人敢為,那便由我為之。”

“婆婆,聽如幻哥哥說,懸山腳下便是泰安鎮,這幾日有祭祀燈會,還擺了戲台,不如我們……”火靈焰舞忽閃著靈動的眼睛看著禦水菩提,渴望的神情真像是幾百年沒看過花燈,沒聽過大戲一般,不過如此一想這但也不是假的。

菩提輕撫著焰舞的發絲,悠悠道“我是沒關係,可花如幻他……”

聽到完全有戲,焰舞立刻跳起來補充著“婆婆放心,如幻哥哥與糖九一起去了百家的議事廳,聽說是有新的靈製,各門派都派去了人。如幻哥哥是被翊君大人強拉過去的,一時半會兒結束不了,就算結束了,還有一場禮宴,所以我們可以玩很久。”

還未等焰舞說完禦水菩提便騰的站了起來,笑道“那還等什麼。”

下山的路很長,但二人的心卻是萬分的急。等她們到時,泰安的街巷此時已是掛滿了星星點點的綢燈,置身其中不覺驚歎塵世的多彩柔情,每盞燈下都有一紙祈語,寄滿佳願。

夜幕之下,華彩縈繞,風流雅客吟詩對飲,走貨之商談笑吆喝,頑皮的稚兒你追我趕好不歡快,如此便是塵世,便是普通人家。

禦水菩提看著彩紙花燈,滿街的熱鬨,突然讓她心生悲涼,眼前仿佛有舊影重現。

焰舞見她麵露凝重,湊過去提高嗓音喊道“婆婆,既然出來了,就要好生玩耍,如此盛世光景,切莫辜負。”

雖然焰舞喊聲已經很大,奈何還是有一半淹沒於人群的熙攘之間。

禦水菩提微微一笑,點頭應了一下,焰舞見狀,歡喜如孩童一般在花燈的光影下雀躍不已。

二人流連於景卻也不知自己也變成了他人之景,隻見一公子模樣的男子手握一花傘起先有些猶豫,之後果斷的塞到了菩提手裡,禦水菩提一臉茫然。抬頭觀望,一汪墨藍幽幽,一片星海朗朗,絲毫沒有要下雨的跡象,一時不知何意,再想詢問卻已不見公子蹤跡。

路邊一位賣胭脂的大嬸提絹掩嘴笑道“看姑娘神情就知道,八成不是本地人吧?這淺花傘姑娘可要收好,這可是幾世修來的富貴哦。”

“大嬸,這是何意?”禦水菩提問道。

“姑娘有所不知,淺花傘是這泰安城中公子們的信物,剛剛那個便是這城中排行第九的梅家公子,梅子虞,書香門第,父親是泰安禮官,教授的學生不計其數,而他母親可是主了泰安一半的繡坊,聽說她設計的花樣都是要送進皇城的,所以說姑娘好福氣呀!”

禦水菩提心想,這大嬸能說會道不去做媒人真是可惜了。

把傘打開一看,果然紙傘上寫了那公子的名字還刻了家紋印章。

名門公子就是不一樣,拿把花傘就能在大街上挑選中意的姑娘,真是父輩拚搏鋪路,兒孫作威作福。

就在禦水菩提欲將花傘收起之時,一個高大身影撲風而來,一把將傘奪了過去,定睛一看這男子的裝容不說也猜到了七八分,指不定又是誰家作威作福的兒孫。

隻聽那男子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高聲說道“這梅子虞也是讀過聖賢書的人,這次怎麼公然送起傘來了,哼,真是奇了,來,讓本公子看看到底是什麼姿色竟能讓梅子虞動心。”

說這將手指一揮,一名下人便提著燈籠湊了過來,微黃的亮光一下子映在禦水菩提臉上,這一照那紈絝公子一時間竟像掉了魂一般看直了眼,見他半晌不出聲,左右隨從輕喊了他一聲,男子才如夢驚醒,慌忙的整理了一下衣冠順便拭了拭嘴角,嘻笑道“姑娘莫怪,敢問姑娘芳名?”

見菩提不語,又急忙說道“本公子失禮了,怎能先問姑娘,而不自報家門呢,是吧。”說這向隨從使了一個眼色。

隨從立刻授意,提高嗓門介紹道“這位乃是泰安首府顧家少爺,顧懷瑾。咱們老爺則是泰安掌令官,受世襲之恩,可享皇城官員之禮,那在泰安就是天子,被咱們公子看上,你這是上輩子積了大德了。”

見隨從越說越多,也越發無理,顧懷瑾飛起一腳踢了過去,厲聲訓斥道“你個沒大沒小的東西,怎麼說話呢。”轉而嬉皮笑臉道“下人不懂事,回去之後本公子定狠狠教訓他,這傘姑娘拿著,你可報上家門,擇日府上便差人前去提親,可好?”說完不忘把梅子虞的淺花傘扔到一邊。

聽到這些也真是忍無可忍,本也不想聽他囉嗦那麼多,隻是顧忌梅子虞那把淺花傘,見他把傘扔了出去禦水菩提便彎身撿了起來,喚了焰舞躋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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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懷瑾見狀一時也未反應過來,遞著淺花傘的手也在身前懸了良久才提起嘴角大笑起來“她,這是拒了本公子了?”

左右隨從也不敢多言,隻是弱弱答道“好像……是。”

顧懷瑾在泰安呼風喚雨慣了,見了世間絕色自然是一派愛慕,但是這眾目睽睽之下於他難堪便是於他顧家難堪,美色與家族榮辱相比,他自然偏向於後者。

隨即喚了左右,快步追了上去將二人團團圍住。

即是來者不善,火靈焰舞纖指一旋,一團紅色剛要騰起,被禦水菩提壓了下去,見菩提微微搖頭,焰舞也突然想到,如此釋了靈息,有些修為的人或許能扛一下,可這滿街的百姓怕是很難幸免。

“拒絕本公子,你是有多大的膽子?今日你收也得收,不收也得……”

話還沒說完,便被菩提一巴掌打了回去,之後便是一邊倒的局勢,隻見一白一紅飄忽不定,不見出手,顧懷瑾的下人隨從已是呲哇亂叫倒了一片。

一場打鬥像是比什麼大戲都好看,一時之間青石橋上,茶樓裡擠滿了看熱鬨的人。

眼見局勢已定,顧懷瑾急忙喊停,為了挽回一絲顏麵還不忘衝著二人大喊“本公子從來不與女人計較,今日也不便痛下狠手,就此作罷。隻是……隻是這傘,你必須拿走。若你收下本公子的淺花傘,本公子今日便放過你們。”說這話時顧懷瑾明顯心顫。

“為何我非收不可?”

“因為,這是規矩,若是收了是也不是將來都會遇到天賜良人,所以為了本公子的幸福,你非收不可。”

“你的良人是良人,他人的便不是嗎?今日你差點毀了梅公子的淺花傘,所以若是他日相見,你需向他道歉,你答應我我就收下。”

“說話算話!喏,給你。”

禦水菩提輕聲一聲,接下顧懷瑾的淺花傘。

誠不知青石橋上,梅子虞正看著他們麵露悅色。

“焰舞,有一事需要你幫忙,這把淺花傘是梅子虞的,但是他已有心儀之人,今晚他送於我,也許是因為我與她有些相似,他無法送到那位女子手中,所以便送給了我,你替他跑一趟,做件善事,也算不虛此行。”

“可是,婆婆,你是如何得知?”

“時才撐開,看到上麵覆滿青色靈子,定是梅子虞將萬分思念都附在了這淺花傘的祈文之上,此心可鑒,我不能裝作若無其事,所以,拿去吧。你可探靈尋找”接著她的目光又移到傘上的題詩“那女子名叫……蘇禾。”

焰舞走後,菩提握著顧懷瑾的淺花傘,本想著撐開看看,但一想到那囂張跋扈的臉,就猜到上麵的祈文定也高雅不到哪兒去,想想便打消了念頭。

看著月已高懸,熙攘之聲漸褪,隨即一陣清風襲來,青絲揚起,隻聽背後一個清朗的聲音響起“姑娘,此素紗銀釵可是你的?”

菩提轉身確認那人是在同她講話,她才抬手摸了摸果然已不見了銀釵,想著,定是剛才起風滑落的,遂接到手裡言道“多謝。”

男子輕聲一笑,然後禦水菩提覺得似曾相識,不禁問了一個世間最讓人難為情的問題“你我是否在什麼地方見過?”話一出口她便後悔了,想著什麼時候自己也如畫如幻一般沒臉沒皮了。

男子搖搖頭道“我並不常常出門,所以應該不曾見過。”

菩提遂感尷尬,急忙解釋道“哦,我怕是認錯了人,並無他意,告辭。”

男子輕點了一下頭,目送菩提離去。隨後轉身喚回四處尋找好玩東西的驚天和動地向人群深處走去。

禦水菩提邊走邊想,總是覺得自己是對的,那男子的神韻語氣她確實覺得似曾相識,隻是一時記不起來到底是在哪裡見過。

突然禦水菩提使勁搖了搖腦袋,說道“真是見了鬼了,我乾嘛老是想他呢?如此非要搞清楚在哪裡見過是為了證明自己的腦子好用麼?禦水菩提呀禦水菩提你可千萬不要因為一個男人長得好看就隨便動心思呀!人吧,不能隻看外表,禦靈山莊裡不就有三個典型嗎?打住,趕緊打住!”

滿街的花燈,把臉染上一層淺紅,使人在這萬般迷離之中升起絲絲柔情。

“姑娘買個荷包吧!”

菩提拿起看了又看,雙蓮並蒂,鴛鴦成雙。

“阿婆,有繡有百花,滿月還有火紋的荷包嗎?”

阿婆搖著頭笑道“這荷包是我自家繡的,這般花樣求的人多。姑娘您說的…我這裡還真是沒有。”

荷包裡乾花的香味微微散出,看著滿街都是淺畫的姻緣,她才意識到自己的唐突“不好意思阿婆,這個,我要這個。”說著拿起一個蘭草味道的荷包。

買完荷包,下了青石橋便是最熱鬨的長街,街上燈火通明,除了當地的玩意之外,還有外地的雜耍,一眼望去,全是流動的光影。

撥開人群,好不容易擠了進去卻並未看到什麼新奇的東西,無非就是一些熱場的民間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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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那些賣藝人,看著也甚是眼熟,仔細一看,果然是讓她一直都在調查的一群人——德馨班。

菩提站在人群中,看了良久。想想他們就是蠱惑清蓼,禍害棠央的人,她真是一刻都不想再忍。

半個時辰之後,夜過亥時,熄燈閉市。

禦水菩提跟隨他們走了許久,直到轉進一處偏僻的高牆甬道,她才有所察覺,事情或跟她想得不太一樣。

“跟了這麼久,真是辛苦了!”

班主轉過身,看著他偽裝出來的和藹麵孔,想想清蓼背負的罪孽和水月所受的痛苦,就是圈套,她也會義無反顧地走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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