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上,菩提便是憂心忡忡。
荏苒既然命糖九傳回言靈箋,提到蝠龍墓,那麼他一開始的目的應該就是那裡。
雖然黎水深林有不少對焰舞有益的靈藥,但比起蝠龍膽,那可就真是不值一提了。
靈箋是糖九所傳,而且是在報了平安之後,所以菩提猜測,這應該是糖九知道此行凶險而瞞著荏苒私自添加的。
菩提越想越是慌亂,抬手一揮,一張透明的銀色紙張出現在她的麵前。她拂指寫下“速歸”二字,開掌一推,那紙張便消失了。
“婆婆,城中略有異樣。我們並未動手,但有些影像卻已經開始出現交疊。”
聽到白水月的稟報,禦水菩提急忙起身推窗向下望去。
隻見街道人群開始有輕微的飄忽不定,像是兩個不用的時代在同一個地點同時出現。
場景忽明忽暗,忽正忽邪;人群忽多忽少,時而生機十足時而冰冷死寂。
“怎麼會這樣?有人先我們一步觸動了天影咒術!水月,我必須先行啟佛語,無論是虛是實先保城中百姓,。你們馬上探出整個赤雲的異常靈息,稍後千盛台彙合。”菩提焦急道。
“婆婆,婆婆……嘖!”白水月見禦水菩提飛身而去,本想跟上。但是,禦靈山莊向來以人為主,百姓本就無辜,所以分頭巡視,才是最好的安排……他隻能聽命。
而此時,在女官府裡以保護之名與菩提他們裡應外合的容落也開始按耐不住。
他幾次想飛身而去,但命令於前,他必須堅守。
觀察秋榕,監視秋榕,也許她也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
“容落公子不去幫忙嗎?”秋榕問道。
容落一副不急不忙道“在下的任務是保護大人,其他的我並不關心。”
天下女人或是如此,聽不得好話,更聽不得好看男人的好話。聽了,便陷進去了。
秋榕握了握容落的手腕,略顯惋惜道“早就聽說容落公子立足巫地,以一人之力換得巫地幾年無爭,莫說普通女子,就是本官對公子也是傾慕不已。我秋榕自小立誌為官,隻是沒有料到當我如願做了好官,卻已經沒有了好的赤雲。壯誌未酬,怎能輕言兒女情長。”
容落看著秋榕滿目悲愴儘顯淒涼,像儘了身處檀城的自己。沒有經曆過劫後餘生的痛苦,誰能真正的明白所求的不過隻是彆人所棄的東西罷了。
湛藍的天空慢慢暗了下來,整個赤雲像是蒙上了一層布滿灰塵的紗帳,既悶又嗆。
禦水菩提輕身落到千盛台上,細微的塵土在腳下肆意飛揚。
周圍的旗子在風中發出簇簇的聲音,所有的聲音都在這樣的天空下顯得蒼白無力。
她直直地站在那裡,目光如炬。
白色的衣衫在一團銀色裡翩然而起;手腕的銀鈴在一場陰謀中空靈而出。
此時,眼到之處影像疊亂已不分虛實。菩提輕輕閉起眼睛。
佛語出,普渡千萬生靈。千絲萬縷金色柔光慢慢散出,所到之處,儘顯柔和。
千盛台上,花如幻、白水月、懷音忽現而至各守一方,在他們的眼裡,已經看不到平日裡的溫情,取而代之的是如刀刃一般的冷漠和堅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