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聽從吩咐，驅動車子。
夢安然接到了秦沐的來電。
“睡醒了？”她聲音裡摻著溫柔笑意，不願讓自己的情緒影響秦沐。
“嗯。”秦沐斟酌半晌，悶悶地說道“安然，我希望我爸媽能儘快醒過來，但我也不想讓你為難，所以你去這一趟實在不行就算了，不要勉強。”
夢安然語氣輕鬆地寬慰他“彆擔心，說到底他是我師父。再說，就算他不認我這個徒弟，醫者仁心，他也沒有不救人的道理。”
秦沐沉默了，他清楚當年夢安然跟趙老的關係鬨得有多僵硬，直接斷絕師徒關係，五年沒再聯係。
半年前父母情況不見好轉，夢安然也嘗試過幾次聯係趙老，可惜趙老不接她電話，也不願意見她，這次她過去很有可能又是吃閉門羹。
他當然希望能請趙老出山了，可是又有點不忍心看夢安然為他受這麼多苦。他承認自己在這件事上太自私了，為了讓父母蘇醒，狠心讓夢安然再次為他去碰壁。
“安然，謝謝你。”
“你我之間不必道謝。銳銘今天會將芯片樣本送到秦氏，這個項目一旦做成，秦氏的市值至少翻一倍，無數雙眼睛盯著你，想看你翻船。你要忙的事情還有很多，不能再沉迷傷感了。”
“我明白，公司的事你放心，我會處理好的。你……注意安全，如果趙老仍然不願意見你，不要太過勉強自己，我再想辦法去請他。”
“好。”
電話掛斷，夢安然靠在椅背上，闔眸歎了口氣。
醫生說秦氏夫婦成了植物人，什麼時候能醒是個未知數，起初她也以為狀況不會太糟糕，說不定睡幾個月就醒了呢？
可是過了半年，病情仍不見起色，瞧著秦沐每日憂心忡忡，還得強打精神去應付商場上的老狐狸，她開始嘗試聯係趙老，可惜無果。不論她上門多少次，給趙老發了多少條道歉信息，趙老始終不肯見她。
昨天見秦氏夫婦的氣色每況愈下，已經有了隨時撒手人寰的跡象，醫生的檢查結果也是讓家屬做最壞的準備，她如何能夠眼睜睜看著秦沐失去至親之人而無動於衷？
大雨滂沱，路上能見度很低，安全起見司機的車速並不快，將近一個半小時才到達雅堂門口。
見司機準備陪同下車，夢安然道“你在車裡等。”
她拿好雨傘推門下車。
狂風暴雨讓她手裡的傘形同虛設，鞋子泡在積水裡，長褲濕了半截，衣服也被雨水打濕。
或許是因為天氣不好，街上不見行人，雅堂亦是大門緊閉不接客。
望著麵前刷了紅漆透著威嚴的木門，夢安然沉著一口氣，用力拍響門環，高聲喊道“徒弟安然，求見趙老！望趙老寬宏大量，見徒兒一麵！”
聲音被大雨嘩啦啦的聲響掩蓋，她不氣餒，繼續拍著門環。
“徒弟安然，求見趙老！”
不知喊了多久，木門咯吱開了一條縫，女子一身素衣，長發盤起高馬尾，麵容清冷，“趙老不願見你，請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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