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薄疏的曉霧被輕風驅得幾近罄,一輪新的朝陽,便從雄偉的淩雲宮東方,踏著晨曦鋪就的爛漫霞路,冉冉升騰到天光熹微的蒼穹之上。
此時的淩雲宮上空充斥著不一樣的氣息,耐人尋味,一陣晨風拂過,感覺到絲絲涼意,周圍竹林褪儘,竹葉落在地上,隨風飄落,似感秋意。
上官釋的屍體靜靜的躺在靈柩之上,柳如嫣一身白衣,靜靜站在那裡看著上官釋一動不動,白殿龍輕歎一聲,道“夫人,還請節哀順便。”
柳如嫣再也壓抑不住內心的悲傷,兩眼微紅,低聲悲泣,道“想不到,我與夫君竟是這般天人永隔,還有我的雲兒,現如今不知道是生是死。”
歐陽瑾華輕歎一聲,道“夫人請節哀,如今之際我們也隻能相信跡淵真人了,相信跡淵真人定會找到君孤塵為令醫治。”隨後從懷中掏出一枚玉佩,道“這是跡淵真人臨走前讓我交於你的東西。”
柳如嫣接過玉佩,驀然間一股悲傷湧入心頭,臉上更顯痛苦之色,痛苦的唏噓之後,試圖用手掩蓋她的痛苦,道“我那可憐的雲兒。”
柳如嫣旁邊的女兒上官彩蝶傳來一聲哭泣,道“娘親。”看到如此畫麵,歐陽瑾華心裡亦然痛楚,白殿龍沉然片刻,聲音低沉,道“我相信跡淵真人能夠找到君孤塵,醫治好令公子,夫人切莫擔憂,現如今夫人應是重振希望,讓凶手沒有可成之機,我以為凶手的真正目標應是淩雲宮。”
柳如嫣為之愕然,歐陽瑾華聲音低沉,道“白宮主所言極是,上官夫人一定要振作起來,我等不想淩雲宮重蹈星夜宮覆轍。”
片刻之後,柳如嫣悲聲一笑,悲傷道“人都不在了,要這淩雲宮又有何用,如果能用著淩雲宮換取上官釋的性命,我將毫不猶豫的去換。”
突然,熾雲殿內一片寂靜,白殿龍麵色凝重,聲音低沉道“我明白此時此刻夫人心中的痛楚,雖然上官兄亡逝,但上官兄肯定卻不見淩雲宮就此覆水東流,不知凶手的明確目標為何,還望夫人振作,切莫蹈了星夜宮的覆轍,屆時悔恨皆已無法彌補。”
柳如嫣聞言一怔,悲傷的麵容下,終恢複一絲神情,默然許久後,道“我豈會讓凶手得逞,我一定會替夫君守護好他一生的心血,更不會讓凶手逍遙法外。”
歐陽瑾華輕聲道“我與白宮主同樣會徹查此事,不論陰謀者是何居心,我們皆會將之揪出,還星夜宮與淩雲宮一個公道。”
柳如嫣掩去了麵容上的痛楚,但話語間仍是夾雜些許悲傷,隻見柳如嫣望著歐陽瑾華,道“歐陽宮主,我有一件事想拜托給你,請你一定無論如何都要答應我。”
歐陽瑾華先是一怔,看著柳如嫣悲哀的神情,現在一陣憐憫,隨後默默點頭,道“好,我答應你,是何要事但說無妨。”隻見柳如嫣將上官彩蝶喊道自己的身邊,道“這是我的女兒上官彩蝶,希望你收她為徒。”
年僅八歲左右的上官彩蝶抱著柳如嫣痛哭,一種撕裂人心的哭,哭泣道“娘親,碟兒不想離開你。”
柳如嫣撫摸著上官彩蝶的秀發,話語間充滿了傷心,憂憂的傷痛,道“夫君已經離我而去,雲兒生死未卜,我一人又恐難支撐淩雲宮,蝶兒留著我的身旁,我恐難顧她周全,隻能求助歐陽宮主代為照顧。”
歐陽瑾華看著柳如嫣,心中莫名痛楚,低聲道“夫人你”
柳如嫣不等歐陽瑾華說出口,道“歐陽宮主我知道你想說些什麼,淩雲宮為天下蒼生而立,為蒼生亦是為了夫君,我心意已決,還望歐陽宮主收留。”
上官彩蝶哭泣道“娘親,不要丟下我一個人,蝶兒不願意離開娘親,就讓蝶兒留在娘親身邊好不好。”
歐陽瑾華望了一眼上官彩蝶,心中在生陣陣憐憫,歎息道“既然夫人已有決心,我答應你便是了。”
柳如嫣擦拭了一下自己的眼角,也順便擦拭著上官彩蝶眼淚一邊囑咐,道“蝶兒,你要好好跟著歐陽宮主好好修行,希望有朝一日能替你的父親報仇。”
上官彩蝶再一次哭泣,緊緊的抱住柳如嫣,柳如嫣輕聲,道“歐陽宮主,你一定要嚴厲一些,我這女兒著實頑皮了點。”
柳如嫣重重歎息一聲,臉上神情憔悴了些許,緊緊抱著上官彩蝶低聲哭泣,這一刻,破碎的一家人身邊隻有上官彩蝶一個,淚水不知何時已經打濕了上官彩蝶的衣襟。
上官彩蝶同樣抱著柳如嫣哭泣,道“娘親,女兒不想離開母親,娘親,就讓女兒留在你的身邊吧。”
柳如嫣未語,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拉著上官彩蝶手來到歐陽瑾華身邊,將上官彩蝶的手放到歐陽瑾華的手上,道“歐陽宮主,碟兒就交給你了,一定要嚴加管理,一切拜托你了。”
歐陽瑾華微微的點了點頭,握住上官彩蝶的手,忽感上手冰冷,此時的歐陽瑾華內心一片嘩然,緊緊的握住上官彩蝶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