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明月怎麼也沒想到,戚縉山竟好意思抽走她的床褥!
不過是……不過了落了幾滴她的……
這個瘋子!
她捂著臉在床上翻了個身,現在想想,越發覺得自己看錯了人。
什麼端方自持的內斂君子,威赫深重的清冷權臣,都是假的!
戚縉山就是一頭撲食的猛虎,貪吃的狼!
摸著酸軟無力的腰身,謝明月慢慢躺著,準備再眯一會兒。
迷迷糊糊之際,她突然眉心一皺,掙紮著喊了一聲梧桐。
待梧桐進來,謝明月撥開床帳一條縫“箱子裡,有避子藥嗎?”
“夫人,有,現在要嗎?”梧桐一驚。
早在當年進府,謝明月就讓她一直背著此物,後來大爺發現了,好一頓發火,這是大房內頭一回起爭執,梧桐記得清清楚楚。
怎麼如今夫人和大爺已經好了,卻還要吃藥?
謝明月察覺到梧桐的異樣,像是解釋,又像是自言自語。
“唉,女人生子,就是走鬼門關,我這身板,不行不行,得再吃些肉,將養些時日。”
她舔了舔嘴唇,壓下心底可疑的一點愧疚。
“彆讓大爺知道了,以免他多心。”
戚縉山本就無子嗣,若讓他知道自己背著吃避子藥,還得了?
謝明月躺回床上,暗暗下定決心,往後要每日早起鍛煉,將身子骨練得結實些。
“夫人……”梧桐猶豫勸道,“那避子藥……是外頭買的,很是傷身,您真的要吃嗎?”
原本謝夫人也為謝明月備了祖傳的秘藥,可她未拿到就嫁進了戚家。
身體本就不好,傷身的避子藥,昏了頭才吃。
謝明月皺著眉頭思慮片刻,想想作罷。
“算了,等謝晚晴那事畢,我親自出府一趟,找個人。”
隻是一夜,雖然他灌得多,應該也沒那麼快能懷上吧……
她紅著臉想。
與此同時,翠怡院內,羅氏親自帶著人手,將謝晚晴綁了個結實。
馬車在晨曦中漸行漸遠,謝晚晴坐在馬車上,看著身旁虎視眈眈的婆子,嗚嗚咽咽地哭。
婆子許是聽厭了,一把扯下她嘴中的布。
“二夫人還是留些力氣吧,黃泉路也得靠腳走。”
謝晚晴慘白著臉“謝明月那個賤人,果然陰賤卑鄙,竟敢拿厭勝之術來做文章,她遲早被反噬!”
婆子冷冷一笑,突然開口“大夫人料到你會如此,特意讓老奴轉告,厭勝之術,並非她所為!”
“不可能!那是誰?”謝晚晴不可置信地尖叫一聲,神情突然呆滯下來。
還有一個人,還有一個人!
“是雲氏!”
她瘋魔似的搖著頭,不敢相信。
怎麼會是雲氏呢,她那麼信任她,用她的人,給她分賬……
對了,分賬……
謝晚晴呆呆地看著婆子露出憐憫笑容,突然就流下了淚。
“好歹毒的心腸,我隻是失了權,她便直接設計要我的命。”
是她疏忽了,光顧著盯謝明月,卻忘了這府裡還有一條毒蛇。
那可是條久經風霜,連羅氏坐著正妻之位也無可奈何的老辣毒婦。
謝晚晴揚起頭,哈哈大笑。
謝明月,你的“好日子”,可還在後頭啊!
她瘋癲大笑,對麵的婆子皺著眉頭,正要開口,突然一隻箭矢穿透了馬車隔板,直直投入婆子腦門正中。
“啊!”
謝晚晴被熱血灑了一臉,拚命踢開倒在自己身上的婆子,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
這般粗暴殘忍,是劫匪嗎?
她就算要死,也得找謝明月拚命,拉她一起下地獄,不能這會就落在山匪手上啊!
外頭此起彼伏的叫聲消失,謝晚晴僵硬地縮著身體,死死等待著馬車門被打開的那一刻。
門開了,她不敢睜眼。
嘴裡破布被扯掉,一道渾厚男音傳來“二小姐,公子請您過去。”
這是……
謝晚晴抖了抖,猛地睜開眼,看到麵前熟悉的麵孔後,麵露喜色。
“哥哥!哥哥來救我了?”
她被解開束縛,跟隨侍衛來到路旁漆黑的馬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