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眼下一線的,特彆是年輕的,活躍在小熒幕的流量女藝人,如果是要解約或者跳槽,違約金一般都是101novel.com00~5000萬之間,當然,要是有電影作品的大咖,這個數字還要往上走。
彆看現在流量藝人很風光,一部影視劇的片酬一集按百萬計算,這是要被經紀公司抽成的,而且這裡頭水分很大,在網上曝光出的那些天價片酬,其實在對內接觸下來後,並沒有那麼多。
就好像企鵝的顧喬蔓,對外是101novel.com0萬一集的影視劇報價,可如果她要來演四十集的《心中野》,絕對不可能是這個數,要不然錢都得砸到她身上去。
“你身上是有什麼品牌代言嗎?”
賀天然問了一句,溫涼搖搖頭。
“沒有。”
溫涼現在算是三線接近二線的這麼一個咖位,按理來說,違約金在五六百萬這個區間,算是比較合理的,這個一千萬,要麼是她身上掛著一些代言,與經紀公司解約也算是代言違約,行業規矩一般代言違約都是代言費的三倍。
而現在溫涼說沒有,這也不算奇怪,畢竟她現在的風評被李嵐這麼玩兒,除非背後有強力的擔保,要不然一般的代言還真沒膽量找她。
“看來李嵐當初為了簽你花了不少心思啊,看得出來她對你的期待也很高,隻不過她好像忽略了你本人的個性啊。”
賀天然窺一斑而知全豹,溫涼沒有否認這一點,承認道
“當初要畢業的時候,有好幾家公司跟我接觸,李嵐是跟我聊得最好的,給出的簽約金也是最高的,足足有三百二十萬,其中三百萬是簽約金,二十萬是給我父母的紅包,這對當時的我來說,已經是一個非常高昂且誘人的價碼了。”
“給這麼多,是僅憑你當時拍了一部《愛在玫瑰凋謝時》?”
“……對,可以這麼認為吧。”
賀天然換了一個舒服點的姿勢靠在沙發上,他的腦袋微斜,手肘抵著沙發扶手撐起自己的下頜,問道
“那你接下來什麼打算?現在你跟李嵐還沒有到不可回轉的地步吧?一千萬哦,這可不是什麼小數字。”
溫涼現在的情況是解約金一千萬,不是說立馬就要還一千萬,所以這事兒一時半會也不會對她造成什麼實質影響,而且隻要她願意在李嵐的公司裡做下去,那麼錢都是還能繼續賺的。
不過可以預見的是,經此一事過後,他們公司投入在溫涼身上的資源,注定要遭到消減或是轉移。
這其實也不是最近的事了,這一點從今年開始,李嵐力捧拜玲耶的力度就能看出來。
這個圈子就是這麼殘酷,當你有用的時候,你再有個性都有人慣著,當你沒了價值,你隻能為自己的任性買單。
溫涼表情黯然,沉默不語。
服務生將賀天然之前點的酒水端了上來。
那是半打六隻由子彈杯裝著的酒水,小小的杯子中裝滿了褐色透明的酒液,上麵各自蓋著檸檬片,而在檸檬片上頭,又灑了些許的咖啡粉與白糖。
服務員拿出打火槍,將六隻子彈杯上的檸檬片一一點燃,檸檬燒灼後的清香裹挾著白糖跟咖啡的香味一下便飄散開來。
“這是啥?燃情加百得啊?”
溫涼好奇問道。
“咖啡龍舌蘭,跟你說的那款酒做法差不多,隻不過把裡麵的基酒換成了龍舌蘭,上頭的紅糖跟朗姆酒換成了咖啡與白糖,嘗嘗,酒精會讓你醉,咖啡會讓你清醒,檸檬讓你酸,白糖讓你甜,很有意思的酒,會讓你清醒著醉,這不比什麼野格兌紅牛有意思多了。”
賀天然笑了笑,吹滅檸檬上的火,拿起來放進嘴裡,然後抬起酒杯,一口飲下,溫涼看著他的喝法,有樣學樣。
四十度的龍舌蘭入口辛辣,涼中帶苦,而咖啡的香氣十分濃鬱,在口腔中綻放開來很是醇厚,加之白砂糖與檸檬的混合,口感非常奇妙,就像是在口中調配了一杯雞尾酒,瞬間是酸甜苦辣都嘗了個遍,讓人欲罷不能,十分上頭。
溫涼喝完砸砸嘴,“這酒有點意思哈。”
“對吧。”賀天然嘴裡還嚼著檸檬片,他拉過桌上的煙灰缸,低頭吐出殘渣,接著道“不過要適可而止,他這的檸檬片上還澆了幾滴生命之水,那是九十多度的東西,兩個人六杯剛好,可以慢點喝,我可不想再送你一次。”
“得了吧,誰稀得你送……”
溫涼懟了他一句後頓了一會。
“我……不想這樣下去了,我是一個很執拗的人,我沒有辦法接受這樣的一個工作方式,這會讓我很痛苦……”
賀天然輕聲道
“應該說,無論是工作中的環境影響還是方式,都影響到了你的三觀,從而讓你對你的內心裡那一部分……說是堅持也好,說是純粹也好的東西,產生出了一種動搖,是這樣吧?”
溫涼眼中一亮
“你知道我在表達什麼?”
賀天然點點頭。
學藝術的人往往都很痛苦,而且越是有追求的人,就越痛苦,這是一件沒辦法避免的事,因為你在追求的過程中,不可能不接受外界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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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在世,雖說大家都是眾生皆苦,但總有那麼一小撮人為了一些縹緲卻又美好的追求,保持著內心的單純,因為隻有這種單純,才能換個視角,察覺到生活中一些旁人視若無睹的珍貴之物,總而,利用各種藝術的形式表現出來。
而這種單純具體外顯在人身上,就成了一種敏感與固執,甚至可以說是……幼稚的性格。
為什麼在常人眼裡,感覺學藝術的人都很怪,不懂變通,情商很低呢,碰上一點小事就容易傷春悲秋。
道理其實他們都懂,也不是不懂得去為人處世,隻是他們的追求,不允許他們那麼去做,而世俗的一些規則,常常又會讓他們陷入兩難。
怕自己不再單純,怕自己喪失掉一些東西,失去了追求的權利。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
賀天然抿了抿嘴唇
“可是李嵐把你簽進她公司,也不是為了跟你當什麼朋友,你有你的追求,但人家不需要你的追求,能掙錢又聽話,懂得順從,條件也沒差你多少的人太多了,人家需要的是這個……”
溫涼默默垂下身子,趴在酒桌上,雙手交疊著墊著下巴。
她忽然問
“……賀天然,你也是這樣的人嗎?”
“……或許吧。”
男人遲疑了片刻,沒有選擇為自己辯解,隻是說完,他舉起一杯酒,飲進嘴裡含了兩秒,最後才吞咽下去。
溫涼盯著他喉結的蠕動,美目流轉,似是憶起往昔,隻聽她笑著輕喃道出一句
“你還真是……像極了一個大人呢。”
賀天然一怔。
溫涼緩緩側過目去,此時的舞台,已經有樂隊登場了。
男人跟隨著她的視線緩緩望去,那是一支很青澀的樂隊,主唱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看得出來他很緊張,上台之後調試了一下吉他後才發現,自己連電都忘了插,他狼狽的摸樣,引得台下一些酒客的哄笑。
“但我跟你好像不同啊,比起複雜的大人世界,我還是更寧願當個野孩子……”
耳邊,傳來一句姑娘依舊固執的心聲……
“溫涼。”
“嗯?”
“比起我像不像一個大人,你更應該在意的是……你能堅持多久。”
溫涼的視線從舞台上收了回來,她再次望向眼前那個男人,男人並沒有看她,隻是注視著台上犯錯的少年,緩緩繼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