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河被吵得頭疼欲裂,索性捂著耳朵不說話了。
僵持許久,李大牛頹然坐在破舊的木凳上,長歎一聲,像是要將所有的力氣都歎出去一般。
他無力地揮了揮手,示意劉氏去拿錢。
劉氏抹了抹眼角並不存在的眼淚,踉蹌著走到床邊,顫抖著手掀開床板。
床板下是一個上了鎖的木箱。
劉氏摸索著從貼身的衣襟裡掏出一把黃銅鑰匙,哆哆嗦嗦地插進鎖孔。
“喀噠”一聲,木箱打開了。
裡麵並沒有什麼金銀財寶,隻有一件件洗得發白的舊衣裳,和一些零零碎碎的銅板。
劉氏一件件地翻找著,嘴裡念念有詞“我的寶兒啊,奶奶一定把你贖回來……”
終於,她在箱底摸到一個沉甸甸的小布包。
打開布包,裡麵是幾塊碎銀子和一些銅錢。
劉氏數了數,一共是三十五兩。
“老頭子,隻有三十五兩,還差十五兩……”
劉氏的聲音顫抖著,帶著哭腔。
李大牛也紅了眼眶,他顫巍巍地站起來,走到牆角,搬開一塊鬆動的磚頭。
磚頭後麵,是一個小小的暗格,裡麵放著幾塊更大的銀子。
“這是……這是我們留著……留著將來……”
李大牛的聲音哽咽了,說不下去。
劉氏明白,這是他們留著將來給自己辦後事的錢。
“寶兒還在人家手裡,咱們……咱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
劉氏抹了抹眼淚,哽咽著說道。
李大牛點點頭,將銀子拿出來,和劉氏一起數了數,剛好十五兩。
兩人把所有的銀子都放在一起,一共五十兩。
劉氏用一塊破布小心地包好,顫巍巍地遞給李河。
“河兒啊,”
劉氏的聲音沙啞。
“這些錢……是我們所有的積蓄了……你一定要把寶兒贖回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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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牛也跟著說道“河兒,這次……這次就當是爹娘求你了……”
李河看著父母顫抖的雙手,看著那包用破布包裹著的五十兩銀子,心中五味雜陳。
他接過銀子,低著頭,聲音沙啞地說道“爹,娘,我……我一定把寶兒帶回來……”
“一定要把寶兒帶回來!”
劉氏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李河一把抓過銀子,頭也不回地衝出了家門。
心裡卻盤算著,要是贖回李寶還剩點錢,就去翻本!
如意坊內依舊熱鬨非凡,骰子聲、叫喊聲此起彼伏。
李河興衝衝地跑到櫃台,正要開口,卻被掌櫃的攔住了。
“喲,這不是李公子嗎?您可算來了!您兒子可一直在等著您呢!”
掌櫃的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廢話少說,五十兩,放人!”
李河不耐煩地掏出銀子。
掌櫃的卻搖了搖頭,慢條斯理地說道“李公子,這價錢可不對啊。之前是五十兩,現在可是六十兩了。”
“什麼?”
李河瞪大了眼睛。
“怎麼還漲價了?”
“您也知道,我們這兒吃穿住行都要花錢。您這拖了這麼久,我們也得漲點價不是?”
掌櫃的理直氣壯地說道。
李河頓時傻眼了,他身上隻有五十兩,根本不夠!
李河幾乎要癱倒在地,他嘴唇顫抖著,哀求道“掌櫃的,我隻有五十兩,求求您,行行好,放了我兒子吧!他……他還隻是個孩子……”
掌櫃的依舊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樣,他慢悠悠地撣了撣袖子上的灰塵,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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