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斯克是一座有著百年曆史的新城。
之所以說是新城,是因為在那場慘烈的戰爭中,這座城市幾乎被夷為平地,戰後重建並成為重要工業中心。
也正因為如此,城市的那些嶄新的建築物擁有了嶄新火紅的色采。
獨立廣場的西北側坐落著官方大樓,大樓前麵有一座7米高的列寧塑像。
雕像在陽光的照射下散發出凝重的色彩。
“不就是一座雕像嗎?有什麼好看的,你足足在這裡盯了半個小時了。”安德烈看著李愛國坐在那裡一動不動,有些鬱悶的躺在舒服的沙發裡。
早知道如此沒意思,他還不如去郊區的莊園請貴婦人欣賞紅腹錦雞呢。
“這不僅僅是一座雕像,而是”李愛國話說一半,覺得沒有必要再說下去了,苦笑了兩聲。
他側過身子看向安德烈“我請你辦的事兒,辦好了嗎?”
見李愛國提起正事兒,安德烈來了精神,坐直身體“我已經以安德烈商貿公司的名義,給明斯克計算機研發升級特彆設計局捐助了一筆錢。對方盛情邀請我們去設計局參觀。”
“明天多準備點禮物。”
“這個好辦,瓦列莉亞已經籌備齊了。”
瓦列莉亞是安德烈商貿公司明斯克分公司的負責人,李愛國昨天見過一麵,是個相貌姣好三十多歲的女同誌。
據說其丈夫是白俄外交人民委員會裡的大領導,能夠前往聯和國投票的那種。
按理說,一個家庭內部隻能有一個負責外交的部門。
但是老毛子特彆雞賊,規定每個聯盟共和國都有權與外國建立直接關係,與他們簽訂協議,並交換外交代表。
同時,聯盟共和國有權擁有自己的共和製軍事編製。
所有共和國都設立了國防和外交人民委員會。
這一規定的“好處”,是能夠在在進行對外政治路線時有了優勢,在聯和國投票的時候多出幾票。
但是這個時候的老毛子絕對不會想到。
正是因為擁有了本該屬於獨立家庭才能擁有的機構,那些家庭內部成員在後來的大風暴中,才能輕易而舉的獲得其他人家支持,很快完成了分家工作。
這些都是後話了。
外交人民委員會在白俄這邊是個超越權限的機構,安德烈能把瓦列莉亞請來當這個負責人,可見其能力很強。
有了瓦列莉亞出麵,明斯克分公司不但在三天時間內走完了全部的程序,還把分公司安排在了獨立廣場上的西側。
其南側是明斯克官方大樓,東側是聖徒西蒙和海倫教堂,也叫“紅教堂”,此位置可謂是“風水寶地”了。
“愛國,我有點想不明白。”安德烈這會也趁機提出了自己的疑問“那個計算機研究所我調查過,研製出來的計算機遠遠比不過莫斯科計算科學院的電子管計算機,你為什麼如此看重。”
這次捐贈,足足花了五千盧布,安德烈素來不認為李愛國是那種大方的人。
“尺有所長,寸有所短。”李愛國並沒有解釋的意思,拋下句含糊的話,便背著手出了辦公室走到了那座雕塑下麵。
安德烈搞不清楚李愛國是什麼意思,也搞不明白一座雕像有什麼值得瞻仰的,他撓了撓頭。
這時候電話響起了,安德烈抓起了電話“是美麗的葉蓮娜啊,真是不好意思,我今天有很多工作要忙,你可能也知道,我們安德烈商貿在明斯克這邊新開了一個分公司。”
“什麼?你的哥哥是明斯克國防委員會的?還要介紹給我認識?”
“哎呀,美麗的葉蓮娜,我誠摯的邀請你前往郊區彆墅參觀紅腹錦雞。時間就定在下午怎麼樣,我親自派車去接您?”
掛掉電話後,安德烈提了提褲帶,從隨身行李箱中取出一個銀質的酒壺揣在了懷裡。
這酒壺裡裝的正是靈龜展示酒。
廣場上的那座雕塑僅有七米多高,但是站在雕塑的腳下,李愛國有種瞻仰參天大樹的感覺。
現在這顆大樹枝葉也許慘敗了,但是飄出去的種子在遙遠的東方已經生根發芽。
一顆小樹苗正在悄無聲息的成長,也許要不了多久就能長成新的參天大樹。
“要想大樹長得快,咱得搞點金坷垃啊。”
“也不知道王慶典研製氮肥的項目有沒有進展”
李愛國站在雕塑下,小聲嘀咕了幾句。
吉洛蒂教授最近的心情有點好,有那麼一丁點好而已。
當初籌建研究所的時候,上麵那些領導都是拍了胸脯子的,將直接從莫斯科調配資金,支持研究所的研製工作。
但是,自從計算機研發升級特彆設計局自從設計出“明斯克1”後,資金便遲遲不到位了。
前陣子莫斯科那邊更是大手一揮,將研究所的管轄權,劃歸到了明斯克地方。
要知道,明斯克本身就是個窮地方,財政資金需要莫斯科支持。
現在研究所歸了明斯克,明斯克方麵表示了,所有研究資金減少三分之二,科研人員的工資削減百分之五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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削減工資倒是沒什麼,吉洛蒂教授當初能夠婉拒西歐幾家研究所的邀請,本身就不看重物質利益。
但是本就不多的研究資金現在被直接削減了一大半,剩下的資金壓根不足以完成“明斯克2”的研製工作。
更令他感到無奈的是,研究所內的研究員們因為幾個月沒有發放工資,紛紛準備離開明斯克。
當然了,吉洛蒂教授並不能抱怨那些研究員們,畢竟他們還有一大家子老小需要養活。
不是誰都能一輩子不結婚,把人生獻給冰冷的計算機。
“也許應該賣茶葉蛋”就在吉洛蒂教授籌劃著帶著一幫子研究員去獨立廣場擺攤的時候,研究所突然收到了一筆高達五千盧布的捐贈。
這是研究所自從建立來,接收到的第一筆捐助,足足有五千盧布,足夠給研究員們發半個月的工資。
吉洛蒂教授對於這筆捐助感到很茫然,因為捐助的單位竟然是一個掛在集體下的公司,安德烈商貿。
這名字一聽就知道是搞貿易的,跟他們研究計算機壓根就不搭噶。
“法捷耶夫,這筆捐贈會不會有什麼問題啊?”吉洛蒂教授前些年受了不少苦,性格變得十分謹慎。
法捷耶夫也搞不清楚,不過他到底是年輕人,膽子比較大“老師,捐贈走的是正規手續,我也打聽過了,安德烈商貿在莫斯科那邊挺有名氣的,最近還在獨立廣場上開了分公司。”
“唔,對方挺有實力的,不過他們為什麼給咱們送錢?”
“這個”法捷耶夫撓撓頭“老師,咱甭管那麼多了,先把這些錢發下去。等明天安德烈商貿的人來了,咱就明白了。”
吉洛蒂教授雖覺得搞不清楚對方的用意,把錢分下去有些莽撞了。
不過一想到那些研究員們都等著這筆錢過日子,也隻能不再糾結這事兒了。
反正研究所是個爛攤子,對方要是想圖謀什麼的話,隻能把那兩台“明斯克1”抱走了。
研究所因為缺乏資金,目前處於半停擺狀態。
第二天一大早,吉洛蒂教授領著一乾子研究員早早的等在了研究所門口。
時間不知不覺來到早晨八點半。
遠處傳來一陣發動機的轟鳴聲,吉洛蒂教授掂了掂腳望去,隻是一眼,臉色微微發生了變化。
對方並不是一輛車,而是一支車隊。
車隊由三輛嘎斯吉普車和兩輛大卡車組成,大卡車上站了幾十個全副武裝的大兵,看他們的製服應該是明斯克當地的國防軍。
能夠讓國防軍出麵護送,這已經不是錢能解決的事兒了。
“看來這個安德烈商貿比預計的還要有實力啊。”吉洛蒂教授小聲嘀咕兩句,臉上堆滿笑容迎上去。
車隊停下,最先走下車的是安德烈。
這貨今天又換上了勳章製服,鼻梁上還架了一副墨鏡,那樣子要多神奇有多神奇。
下了車後,安德烈並沒有立刻起步,而是等大兵們從卡車上跳下來,排列了整齊的隊伍,他這才攏了攏勳章大衣,緩步走去。
舉手投足之間,儘顯大人物的風采。
倒也不能怪安德烈如此來勁兒。
要知道每次跟李愛國一塊辦事兒,李愛國都講究低調,安德烈早就想展現自己的實力了,卻屢次被李愛國拒絕。
這次好不容易李愛國主動提出要搞點排場,安德烈自然要安排得妥妥貼貼的。
這會功夫李愛國也下了嘎斯吉普車,看著那些國防大兵,心中忍不住給安德烈點個讚。
這小子確實是個有能力的人,一個電話讓明斯克國防方麵抽調出了一個班。
不過這小子耗費靈龜展示酒的速度有點太快了。
唏噓著,李愛國看到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人走過來,意識到對方應該就是吉洛蒂教授。
“親愛的所長同誌,您好。”李愛國笑著走了過去。
吉洛蒂教授的注意力本來在勳章男身上,壓根沒有瞅見李愛國。
現在看到一個東方小夥子走上來,打扮得跟白天鵝一樣的勳章男竟然讓到了一旁,他心中猛地一震,意識到這才是正主兒。
吉洛蒂教授連忙緊緊握住了李愛國的手。
“親愛的同誌,歡迎來到我們研究所。”
“我叫李愛國,您稱呼我為愛國同誌就可以了。”李愛國交際的段位不是吉洛蒂教授能比擬的,很快就跟吉洛蒂教授聊得熱嗬了起來。
兩人一番閒談後,李愛國笑道“所長,聽說你們研究所剛研製出了明斯克1型,我們能不能參觀一下。”
“當然可以。”
明斯克1型計算機並沒有實用,在莫斯科的眼裡就是個半成品,自然算不得機密。
吉洛蒂教授帶著李愛國一行人來到實驗室,此時法捷耶夫正在調製計算機,看到李愛國進來,他好像有些驚訝“東方朋友,您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