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兄弟,你是被他們的這一身苦相所迷呀!你想想,這些人因何會斷手、斷腳,還有眼睛被挖了一隻,鼻子被割了半個,耳朵也沒了一隻?”
“難道,他們都是些因罪受刑之人?”
“對呀!與其說他們是一批流民,倒不如說他們是一批罪犯!他們因罪受刑,一個個都成了肢體殘缺之徒,卻還要苟延殘喘,不知是誰人出的主意,竟會聚攏到一起,來到我大乾之京城,且還要在皇城根裡,天子與文武百官必經之地,每日裡不停地出乖賣醜。他們這不是在討要賞錢,這是在給天子抹黑,在丟我大乾的顏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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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對於張木燁所言的這一節厲害,徐恪倒真的是沒有想到。他有心辯駁幾句,卻忽覺張木燁所言也不無道理。
“兄弟,我聽吉康講,你今日在興道坊那裡,喝退了衛裡的手下,還當眾默許了那十幾個流民,你還掏了幾兩銀子給那個女的……做哥哥的知你是一片善心,然你也要仔細想想,他們若隻為幾個賞錢,長安城有的是地方,又何必趕到最要緊的皇城根裡呢?再者,他們若隻是要幾個饅頭聊以活命的話,每日幾十個銅板就夠了,這幾十個銅板,天下各府,哪裡沒有?又何必定要趕到這京城裡來?!”
徐恪聽得張木燁所言,心下不禁一凜,他心道,自己剛剛在興道坊喝退手下之舉,一轉眼就已被張木燁儘知,看來,日後自己人在青鏡司中,一言一行,怕是均逃不過張木燁的耳目了。
“張兄,他們就算是受刑的罪犯,但既已受過刑罰,想必更知律法的厲害,又何必還要惹禍上身呢?兄台說他們聚在興道坊那裡賣藝,若是為貪圖多一些賞錢,這個我信,若說他們是為了給天子抹黑,給大乾丟臉,這個……愚弟實在不信!”
“我說徐大人!你知道這興道坊大街上,每日裡來來往往的商賈有多少麼?每日進出皇城的文武百官又有多少?還有那些外國使節,各個州府官員,進京朝見天子,那興道坊也是必經之路。若被他們看見,這麼多肢體殘缺之人聚攏在那裡裝瘋賣傻,一味逗笑取樂,還以為咱們大乾天下,人人都是這般不堪呢!如若皇上整好微服出訪,看見這麼一副不堪的光景,他老人家心中,會作如何之想?”
“……”徐恪不由得一時無語。
張木燁見徐恪終於不再同他辯駁,當即舉起酒杯,與徐恪碰杯對飲之後,方才笑道
“哎呀!兄弟,做哥哥的今日話多了一些,不過,這也是為你好!今後,你執掌青鏡司,當知青鏡司的第一要務,就是急皇上之所急,想皇上之所想,許多事,皇上沒有想到,咱們青鏡司要第一個想到!兄弟,你明白了麼?”
徐恪點了點頭,隻得回道
“張兄所言甚是,愚弟記住了!”
“不過,你方才將這個爛攤子甩給了得月樓,我看,這也挺好麼!”張木燁伸出右手,拍了拍徐恪的肩膀,笑著道
“這批人雖然狡詐,畢竟也可憐,皇上又一向是愛民如子,對他們若徒知驅趕,萬一弄出了人命,皇上知道了定會不悅,咱們也不好交差啊!”
張木燁以手指了指徐恪,頗有深意道
“怪不得,你今日非要來得月樓呢!原來是想著給掌櫃的來這一樁‘好事’呀!兄弟,你這主意不錯!比之於彆人高明了不知不少!以後,就讓這批流民好生在得月樓裡呆著,讓那店掌櫃多給些賞錢,反正,這一點小錢對於得月樓而言,實在算不得什麼……”
張木燁再次舉杯,與徐恪又滿飲了一杯之後,方道
“這樣一來,興道坊那裡總算也清淨了,並且,咱們青鏡司還博得了一個‘憐憫弱小’的美名!此事若被皇上知道了,我看,皇上定然龍心大悅啊!”
“張兄取笑了,皇上位居深宮,每日都要忙著天下大事,哪裡會在意此等小事呀!”
“這也未必哦!”
“張兄,此等小事,咱們就不必多費神了,來,做兄弟的敬你一杯,慶賀你高升三品!”
“好,徐兄弟,哥哥也敬你一杯,慶賀你官升一級,說起來,你可是我大乾史上,算得上是最年輕的青鏡司千戶了!”
“來,乾!”
“乾!”
接下來,兩人便各自舉杯,一連滿飲了數杯美酒。在這青衣衛中,兩人都是好酒量,此番難得聚在一起,自然是率性豪飲。
不過,徐恪心中卻暗自想著,感情你張木燁今日拉著我喝酒,就是為了興道坊這點小事啊!聽聞自南宮大哥不幸離世之後,這詔獄裡的冤案與錯案,又與日俱多,咳!你一個堂堂的北司千戶,不去整頓詔獄,忙著衛裡的那些大事,卻來為這點小事勞神,實可歎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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