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江柔本不想理會這人。
但對方一直在外麵去敲門,嘴裡還一個勁地問道“小柔,我聽到村裡到處都是你的傳言,說是你和村裡的鄉巴佬在處對象,這不是真的吧?”
“這不可能是真的,如果有人亂造謠的話,我們一起去找村長說……”
安江柔不得不打開房門,神色冷淡道“不是謠言。”
席文清的臉色驟然一僵。
不等他開口,安江柔警告道“我說過了,不要再叫我小柔這個詞,我們真的不熟。”
“還有,不要用鄉巴佬這個詞,你在侮辱勞動人民。”
席文清是和她同一批過來的男知青。
最開始,因為對方和自己有十分相近的興趣愛好,於是就這麼聊了起來。
但是聊著聊著,她發現與對方的觀念不和,也就漸漸疏遠了。
可席文清卻一直對自己獻殷勤,怎麼拒絕都沒用。
如果這樣,也頂多是冷處理就好了。
可在他們這群知青上山遇見野豬的時候,席文清攛掇大家一起去抓野豬。
但是在惹怒野豬之後,他為了自保,竟然將旁邊的人推了出去。
而這個人,就是安江柔。
如果不是因為陳方,她就會喪命於野豬林。
回去之後,她就對席文清這種人再也沒有過好臉色。
但席文清卻找借口,說自己是一時情急,還想要繼續騷擾自己,安江柔隻能敬而遠之。
“小柔,你昏了頭了?”
席文清震驚地眼鏡都快掉了,隨即咬牙道“你好歹也是讀過大學的女知青,怎麼能看上一個大字也不認的泥腿子呢?”
“你這樣就不怕其他人嘲笑你嗎?”
“難道你想嫁到農村,一輩子都守在這麼個窮地方嗎?”
聽到這話,安江柔的神色更不善了,“我的事情,與你無關。”
她想下逐客令,但席文清依舊不肯放棄,“小柔,是不是那個叫陳方的,對你做了什麼?你才不得不委身於他?”
“沒關係的,你可以直接說出來,我們現在是新時代了,對女人不會在意這些……”
席文清越說越有這種可能。
甚至,還有些狐疑地上下打量著安江柔。
這充滿冒犯的視線,瞬間惹怒了安江柔,“席文清,請注意你的言辭。”
“我和陳方同誌是自由戀愛的,對我而言,一個人的道德品性比他的窮富和知識更加重要。”
“國家讓我們下放到農村基層搞建設,就是想要修正我們之前的思想風氣,不要崇尚拜金主義,小資產階級的優越性,而是讓我們尊重勞動,尊重勞動人民。”
安江柔言辭警告道“如果你敢隨便汙蔑我對象,哪怕隻是一些風吹草動的謠言,我都不會放過你的!”
砰的一聲,她將房門用力關上。
席文清吃了個結結實實的閉門羹,剛才還癡纏的表情,一下子就陰沉了下來。
“呸,清高個什麼勁!”
他原本看著安江柔長相斯文柔弱,還以為會是個好拿捏的。
沒想到竟然這麼不識好歹。
要不是他打聽過,安江柔背後的家庭背景不一般,誰稀罕去熱臉貼冷屁股。
如果他能得到安家的幫助,等回去之後,他就能平步青雲。
“敬酒不吃吃罰酒。”
席文清看了眼透著一絲油燈微光的窗戶,眼中掠過一抹暗芒。
天色暗沉,烏雲密布。
一道驚雷從陳方的眼前閃過。
他抬頭看向頭頂的天色,“今天晚上怕是要下暴雨。”
隨即又想起,安江柔住的那個簡陋棚屋,要是漏雨成水簾洞就不好了。
漏雨漏風還是其次,如果感冒發燒就麻煩了。
畢竟是自己對象,陳方還是很疼人的。
剛巧村口的房子也快完工了,他們還沒有正式搬進去,可以讓安江柔去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