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所,你真把我當凶煞星了?”
陳方有些無奈,為自己的形象辯駁道“偷渡的大多是活不下去的普通人,我和他們無冤無仇的,下手肯定是知道輕重的。”
這三年內的天災人禍不斷,內陸乾旱,沿海洪澇,又有台風肆虐,多得是人快要活不下去了,不得不離開故鄉,去找一個能活下去且活得更好的機會。
就像是清末民初時期的走西口、闖關東,下南洋,淘金熱等等,皆是如此。
隻要這些偷渡的人,不來招惹自己和村子,陳方也不會去故意為難。
頂多發現蹤跡之後,能抓就抓,抓不了就報警。
“行,那我儘快回去打報告做申請。”
蔣雲峰點點頭,姑且相信了他的話,又提醒道“那三個知青,我也警告過他們,讓他們不準將你的事到處亂說。”
“但我瞧著,他們也不像是太守口如瓶的人,你自己多看著點吧。”
倒不是他們會出賣陳方,而是一看就沒什麼心眼子的,保不準哪天就被人套出話了。
說完這些瑣碎的囑咐,蔣雲峰就帶著人回去了。
陳方回到院子,看到很多人都沒走,甚至都出來圍觀自己搬回來的那頭黑熊。
“方子,你也太厲害了吧,連黑熊都能打到。”
“我記著以前老呂家……”
“咳。”
鄰居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誇著陳方,有驚訝的,有羨慕的,也有嫉妒的。
但是說起黑熊,就難免提到了老呂家的二小子。
隨即,陳萬興卡著嗓子咳了一聲。
“都這麼晚了,明天不用乾活了?都趕緊散了吧,快回去。”
他將院子裡的鄰居都趕回去。
陳方也要搬著黑熊回去,但陳萬興叫住了他,“陳方,今天多虧了你救回那三個知青,你的貢獻我會記在公分簿上的。”
“還有,以後陳二牛家就劃到你的小組裡,幫你們多做點活,畢竟這些年你家吃了不少苦,他這個做二叔的,本來就該幫襯下你們家。”
陳方有些意外地看向陳萬興,但又沒那麼意外。
在他和陳二牛李菊花起爭執的時候,陳萬興第一次偏袒向自己。
當時陳方也很意外。
但是看到了旁邊的蔣雲峰,他猜測是陳萬興想要在外人麵前做做樣子。
現在等蔣雲峰離開,陳萬興還是向自己釋放善意。
這操作就有些讓人玩味了。
察覺到陳方這個小輩的打量,陳萬興的心中隱有不悅,但還是繼續說道“我以前沒看出你小子這麼有本事,不光能上山打獵,還和蔣所長搭上線了。”
“大家都姓陳,都是一個村子的宗親,沒必要把矛盾鬨到不可調和的地步。”
“咱們就把話說開吧,從今往後,咱們好好相處,這新仇舊恨就全都一筆勾銷了吧。”
聽到這話,陳方挑了挑眉,“村長,你給咱們生產隊算賬的時候,也是這麼會抹零平賬的嗎?”
相較於陳萬興和他兒子陳友福下的死手,他都一直記在心裡呢。
他可沒有這麼大的肚量,說不計較就不計較。
陳萬興也知道陳方不比以前好說話了,又沉聲道“陳方,你是咱們村的守山人,又要當派出所的巡山員,你一個人進山,留下家裡的老幼婦孺,在村子總得有人照料吧。”
“我畢竟是一村之長,照顧你的家人也是應該的。”
“而且,你隻有一個人進山打獵,哪怕有強子跟著,也不安全,所以,我們可以給村子組建一個護衛隊,你來當護衛隊隊長,怎麼樣?”
陳方略作沉吟,沒有反駁。
因為陳萬興說得言辭懇切,又恰好切中了他需要考慮的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