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口湯下肚,大狗媳婦眼睛都瞪得老大起來。
艾瑪,這也太好喝了吧!
她忙不迭地又往嘴裡塞了一筷子麵片,隻覺得滿口生香,甚至她還嘗出了肉香味。
大狗媳婦扒拉了一下,果然在碗底看到了一些碎肉末。
她登時在心裡咋舌,好家夥,白麵做麵片湯她已經覺得是頂奢侈的了,居然還加了肉末在裡麵!
被貧窮限製了想象的大狗媳婦,自然不會想到,任芸並不是加了肉末,而是每人兩個大肉圓。她所謂的肉末,不過是汆丸子時掉落的渣渣而已……
麵片湯林家人覺著不多,但對大狗媳婦來說其實已經不少了,畢竟她家裡慣常都是喝糊糊的,頂多煮幾頓粟米飯。
隻有像前段時間,她男人林大狗在鎮上尋到了力氣活兒,每日能賺個二十幾文時,才會舍得買一些碎米,煮兩頓碎米飯吃,而每人也隻能分得半碗。
大狗媳婦三下五除二地乾完了手裡的麵片湯,恨不得連碗都給吞了。
她這會兒吃飽了肚子,突然的也不覺著有多眼酸了。整整一百兩銀子,這要換作是她自己,那不得天天大魚大肉的整起來?
這林家也就隻舍得吃點肉末子,還不是因為要省著錢來蓋房子?
她雖然沒這麼多錢,但好歹有像樣的房子住。她家的房子也是前兩年才翻新過的,雖比不上青磚大瓦房,但屋子夠,還寬闊敞亮。
再一想,這林家後娘其實哪裡比得上自己?這剛進門沒多久就成了寡婦,家產變賣光了不說,還要帶著好幾個拖油瓶,這日子過得實在是又窮又慘又遭罪……
如此一想,大狗媳婦瞬間心態就那麼平衡起來了。
堂屋裡,此時一家人吃完午飯,剛擱下筷子,便瞧見西屋的屋門被一隻毛茸茸的小爪子扒拉開。
小德牧大黑從門縫中將肉嘟嘟的身子擠了出來。
大黑溜達到林善止的腳邊,用腦袋蹭了蹭他的腿,見他沒反應,便“嗚嗚”地著急哼唧起來。
飯桌上,幾人登時麵麵相覷。
……忘了給大黑留吃食了!
為了防止小德牧亂跑走丟了,平日裡都是將它關在西屋裡的。今日被大狗媳婦的事這一打岔,林家眾人竟都忘了要給大黑留吃的了。
“大嫂,鍋裡還有剩嗎?”林善舉愧疚地摸了摸大黑,朝楊大桃問道。
楊大桃搖了搖頭“沒了,剛都給大狗媳婦了。”
眼見著幾個小的有些不知所措,任芸連忙接過話來“沒事,娘那邊還有些吃食,待會兒喂給它。
她空間裡還有奶糕狗糧,小狗崽的午飯不成問題。
也不知是看見家裡多了陌生人,還是知道自己的午飯被院子裡的那個人給吃了,小德牧突然顛兒顛兒地跑到堂屋門口,隔著門檻朝院子裡用力叫喚了一聲。
陡然聽到狗叫聲,大狗媳婦嚇得原地蹦躂起來,好險沒把手裡的碗給打翻。
她咋忘了,這林家是養了一隻像狼一樣的小狗崽的!
大狗媳婦雖然男人叫大狗,兒子叫狗蛋,但她卻是怕狗的。主要因為小時候被凶狗咬過,自此就害怕狗了。
任芸遠遠瞧見了大狗媳婦驚恐的神情,看出來了這位是怕狗人士。
“大黑,過來,”她喚了一聲,掌心偷偷藏了兩片之前從空間裡買的狗狗餅乾。
小德牧其實還沒怎麼明白“大黑”是自己的名字,但它瞬間聞到了餅乾的香味,於是搖晃著小尾巴就過去了,一把將狗狗餅乾卷進了自己嘴裡。
任芸又將小德牧帶進了自己屋,偷偷給它倒了一碗狗糧,大黑這才心滿意足地啃起狗糧來了。
等她從屋裡出來時,居然看見大狗媳婦正在灶台前洗碗筷。
任芸目光轉向齊刷刷站在灶台邊的幾個小的,那三人攤了攤手,表示出滿臉的無奈。
任芸懂了,這又是大狗媳婦搶活兒了,而這三人,是充當監工和現場指導來了。
“你這沒邊刷乾淨!”
“哎呀手拿穩!你可小心點,差點就把碗給打碎了……”
“就汰洗一遍哪裡夠?至少要衝洗兩遍!”
任芸看看幾個小的忙碌著指揮,又瞧了瞧大狗媳婦手忙腳亂的模樣,怎麼感覺這大狗媳婦有些不對了?
之前乾活兒都是垮著個臉,這會兒居然一副任勞任怨的模樣,也沒有故意搗亂或者磨磨蹭蹭的。
大狗媳婦此刻吃飽了飯,乾勁那是足足的。換做平時,她才不會爭搶著乾刷鍋洗碗的活兒,但此刻她恨不得再來刷一鍋。
由此她也總結出來了,自己平日裡犯懶那是有原因的,純粹是因為夥食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