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周木寅一臉的不解,任芸便開口道:
“我家裡也有一個曾經吃不飽飯買不起筆墨的讀書人,看到這些寒門學子為了趕考如此落魄,我確實動了惻隱之心……”
“不過,我也是商人,在商言商,所以我方才考慮的是,如何在救濟這些學子的同時,讓我的利益最大化……”
任芸看著眼前的周木寅,她記得周木寅從前好像也是讀書人,後來才做了賬房。
從前瞧著斯文儒雅,如今臉上多了幾分沉穩和從容。
她方才說的那些話,不知道在周木寅聽來是否太過現實勢利,但任芸還是覺得應該如實說出來。
她唇角露出一抹笑來,緩緩道:“所以,你的東家可向來不是什麼真正意義上的大善人。”
周木寅有一瞬的微怔,他確實沒想到任芸會跟他說得如此直白。
隨後,他笑了笑,平靜道:“東家所說的利益,總歸不是從那些窮書生身上盤剝來的……”
“對他們而言,東家若是能幫扶他們,您就是真正的大善人。”
周木寅話音剛落,卻見任芸直盯著自己瞧,眼眸中帶著濃濃的笑意。
她道:“我發現,你自從當上了掌櫃,這說話的本事也見漲啊,如今說話都這般圓滑了。”
任芸倒不是說笑,她如今見慣了周木寅沉穩果決又有魄力的樣子,都快忘了當初初見周木寅時,他那副老實笨拙的模樣了。
周木寅對上任芸的視線,不覺頓了頓,隨後朝任芸躬身拱手道:“木寅說的是心裡話,並非阿諛奉承。”
“我明白。”任芸點點頭,笑道,“當上掌櫃的,就未免要跟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我沒有說你這樣的改變不好……事實上,你能有如此蛻變和成長,還能為我分擔生意上的事兒,我還是感到很高興的。”
培養了一個能乾又說話好聽的手下,確實很令人高興。
周木寅沒想到任芸會誇自己,不由地愣了愣,隨即道:“東家謬讚了。”
“行了,你也彆謙虛了,咱們還是趕緊回店裡去吧。”
“東家,您是不是已經想出什麼法子來了?”見任芸一副有了成算的模樣,周木寅邊走邊問道。
任芸點頭道:“確實有了些想法……不過回頭還是得再捋一捋。”
當晚,任芸回到住所,便細細地規劃了起來。
她想了想,接濟那些個窮書生對她而言也不是多難的事,不過就是一些吃食而已。
她空間裡有特價的大米、肉食和蔬菜,價格都比外頭便宜很多。就算給一個人簡易三餐,成本算起來都不超過十文錢。
那些個連飯都吃不起的窮書生,左右不會超過一百人,就算她把名額放寬到二百人,算起來也就是幾十兩銀子的事,倒不至於肉疼。
而接濟書生能給自己帶來的收益,其他也談不上,隻能博得一個好名聲。
但對於即將有兩家店鋪開業的任芸來說,如今這好名聲可是極有用的。
名聲就等於打廣告,名聲越好越大,廣告的效果也是越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