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舒三言兩語將事情說了一遍。
“大伯母一早就知道青銅方尊乃不祥之物,可她卻隱瞞了此事,眼睜睜看著二伯母的兩個孩子胎死腹中、夭折,湘兒高燒燒壞腦子。”
“冷眼旁觀二伯母摧心剖肝,痛不欲生,也難怪二伯母那麼憤怒,換誰都受不了。”
“不過——”
她話鋒一轉,“大伯母為何知道青銅方尊裡有屍氣?”
傅直潯思忖了下“大伯母的祖父,曾是欽天監少監。”
明舒心頭一動“大伯母是從她祖父處,知道方尊,甚至還可能知道那個祭祀陣法?”
傅直潯點頭“但徐少監十年前就已仙逝,徐家後人在堪輿一事上資質平庸,無人再進欽天監。”
明舒的目光重新落在徐氏身上“如你所言,那徐家最清楚方尊和祭祀陣法的人,就是大伯母了。”
傅直潯“可她瘋了。”
明舒沉默了下“瘋了也得張嘴。方尊、陰陽雙玉都來自那個祭祀陣法,如今雖都被封印,傅啟淙也死了,可定遠侯府還有一個鬼胎。更何況,二伯母也需要一個公道。”
傅直潯劍眉一挑“你有辦法讓她說出實情?”
明舒搖頭“我沒辦法讓她開口,但是——”
她遲疑了一下,“我可以試試進入她的靈台,找出真相。不過我修為不夠,隻有兩三成勝算。”
傅直潯眸露讚賞之色“兩三成勝算已是極高。”
微微一頓,似是隨口一說,“你剛來時,大概是一成都沒有的吧。”
這話明舒沒回。
一來,他不是玄門中人,修習之事他不懂;二來,兩人還沒到交心的地步,她也不會將她的底都交出來。
傅直潯自然也沒再問,兩人已漸生一種奇怪的默契。
要用玄學術法,自然得清場。
傅瀾當然不肯。
傅直潯隻淡淡掃了她一眼,一貫飛揚跋扈的郡王夫人便閉了嘴。
“東晟律法,王府府兵,無皇令不得擅離府邸。豐夫人,如果我是你,我便不會讓寧王府的府兵,大張旗鼓地杵在定遠侯府外。”
傅瀾當即變了臉色。
傅直潯還沒說完“今年年終官員考核加了一條,家風清正。豐夫人,你身為寧王府女眷,卻要將定遠侯府的女眷殉葬,此事想來應該算是寧王府家風不正吧。”
傅瀾立刻轉身出了門。
很快,屋子裡便隻剩下明舒、傅直潯、清虛道長和徐氏四人。
明舒在徐氏身邊簡單布了一個陣,對清虛道長道“等會我會魂魄出竅,你替我護陣。”
清虛道長盤腿坐好“放心,我一定護好。”
傅直潯愣了一下,瞧著明舒的目光有幾分複雜。
護陣之事,一向不都是他來的嗎?
怎麼,找到更好的選擇了?
明舒全副心思都在探查靈台之事上,壓根沒注意其他,隻對清虛道長點了下頭“好,那便開始吧。”
她雙手用力握住徐氏的肩,以額頭觸碰她的額頭,魂魄慢慢抽離,嘗試了幾次之後,才緩緩進入徐氏靈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