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愣間,明舒聽見傅直潯的聲音“音音,你隨我來一下。”
音音?他喚梵音公主的小名?
明舒反應極快,溫柔笑答“是,夫君。”
兩人一前一後往前院走,明窈抱著木盒對明安說“三姐夫長得真好看,人也好好哦。”
明安笑著摸了摸小女孩的頭,卻沒有回應。
從前覺得,長得如明舒這般,大抵世上是找不到容貌與之般配的男子了。
今日瞧見傅直潯,才知男子竟能有如此姿容,與明舒站在一起,便是一對風華絕代的璧人。
但,也隻是外貌罷了。
她嫁過人,知道一對恩愛夫妻會如何,兩人裝得再好,也瞧得出彼此心意並不相通。
傅直潯隻是看似和氣,骨子裡卻冷漠又高傲,這樣的男子並不好相處。
不過——
這樣的男子,若真心喜歡上了一個人,便是一生一世,忠貞不渝。
她的音音這般好,想來定能得到他的青睞。
來日方長。
明斐見兩人進了內院,恨恨說了一句“今日她容貌好,男子能待她如珠似寶,等時間一長,也是棄如敝屣,顯擺什麼!”
明安沉下臉來“閉嘴!”
明澈也道“二姐姐,你不應該這麼說三姐姐。要不是三姐姐和三姐夫,我們怕都已經死了。”
明斐“沒人求她救!你們一個個都向著她!”
轉身進屋,狠狠甩上了門。
內院,明舒也跟傅直潯進了他的房間。
傅直潯愣了下,才不過半日工夫,他的屋子就變了個樣。
床上,整整齊齊堆著不知多少床被褥。
桌上,放著隻細頸長腹的瓷白柳葉瓶,瓶中插著兩枝紅梅,梅香清幽。
榻上,鋪了一層絨毯。
榻邊,多了梳妝台和火盆架。
傅直潯的臉當場就冷了下來“這是你的房間?”
明舒趕緊順毛“你的你的!做戲做全套,等長姐他們離開,我立刻讓木樨恢複原貌,絕對不礙你的眼!”
傅直潯冷笑“你真覺得你長姐看不出我們在演戲?”
明舒一怔“她看出來了嗎?”
她說得很真誠,傅直潯方才的表現也像一個和氣的姐夫,無懈可擊啊。
念及此,她感激道“謝謝你給小澈和窈窈的紅包禮物。”
傅直潯神情淡淡“不必。他們喚我一聲‘三姐夫’,禮尚往來罷了,我不像某些人,欠了人情不還,還鳩占鵲巢,毫無底線。”
明舒“……”
方才的感動蕩然無存。
傅直潯果真還是冷血的傅直潯。
她微笑著轉了話題“夫君喚我過來,所為何事?”
傅直潯遞給她一張紙“今日宮中守衛分布圖改了,我猜是皇帝命欽天監設了陣,以免又發生太子大婚當日之事。”
明舒接過一看,傅直潯的猜測是對的“如果禁軍越多,表示越重要的話,這張分布圖確實是一個防禦陣法,能夠驅逐陰氣鬼魅。”
遲疑了一下,她低聲問道,“你在皇宮裡也安插了人?”
傅直潯冷冷掃了她一眼“也?”
明舒當即反應過來“我什麼都沒說。”
又想了想,問他,“你——希望破這個陣嗎?”
傅直潯譏諷一笑“我希望你彆偷雞不成蝕把米,困死在這個陣法裡。”
明舒“……”
是不是她的錯覺,今日的傅直潯似乎更陰陽怪氣,更難以捉摸。
傅直潯嫌棄地看了眼桌上的梅花,轉身出了門。
昨晚半夜他就離開了,實在不習慣跟人睡一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