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舟行微笑地看著明舒“你麵前的這個陣,能賜予你強大的氣運,但也能讓你修為儘失,成為一個廢物。後一種老夫還沒試過,正好可以練練手。”
又指了指欄杆外,語氣認真又平靜,“等你成為一個廢物後,不慎從這裡摔落,也是合情合理。”
“對了,還有這個——”
他取出一條蝴蝶發帶,“雖說明家姐弟並非你真正的親人,可好歹你占了梵音公主的肉身,總得替她照拂一下親人。你若覺得他們的命也沒什麼所謂,那此事便當老夫沒提。”
說著,手一甩,便將那條明窈最喜歡的發帶扔下了司天台。
明舒胸口仿佛有一團火在灼燒,連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曲舟行的意思很明白,她若是拒絕,他便會像扔絲帶一樣,將明窈丟下去!
“想好了嗎?”曲舟行笑眯眯地問。
慈眉善目的臉,此刻在明舒眼前,宛如地獄惡鬼。
她不可能同惡鬼做交易。
但也無法拒絕,因為曲舟行一定會說到做到。
明舒的右手不由捏了捏衣袖。
裡麵有一張她昨晚耗了極大心血畫的符。
符上朱砂混和她的血,足以在最短的時間內,喚醒她體內的還陽珠,屆時陰陽兩界的陰氣足以助她逃脫此地。
思忖片刻,她回“此事容我再仔細想一想。”
誰知一向好商量的曲舟行,卻一口拒絕明舒“不行啊。老夫既與你開誠布公,便不是讓你拖延時辰。答應或者不答應,隻能有一個選擇。”
有一瞬間,明舒想直接把袖中的符扔向老頭。
但想到他的修為在她之上,隻能硬生生忍下半口氣。
還有半口氣,實在忍不了,她冷冷道“就算我答應了,難道你就真會信我?”
曲舟行認真道“老夫信。”
明舒冷笑一聲“既然你敢信,那我有什麼不敢答應的?好,我答應你——”
話音剛落,心口仿佛被刀狠狠紮進去,疼得她捂著胸口彎下腰去。
曲舟行搖搖頭“你這孩子,樣樣都好,就是防備心太弱,也太信你自己。老夫早就同你說過,老夫做事,隻求結果。老夫不至於在茶裡下毒,卻可以設陣控製你啊!”
明舒疼得滿頭大汗“你……設了什麼陣?”
曲舟行似對自己的陣頗為自得“‘真言縛’,隻要你不對老夫說真話,便會心如刀絞。”
“你想問怎麼中的?”
他指指桌上的星鬥陣殘卷,“那四十六個陣法雖然消失了字跡,可殘留了當初啟動時的陣法之力,我自然能驅使這些力量為我所用。”
明舒怒道“你……”卑鄙!
心口又是一陣刀絞似的痛,她站不住了,“撲通”一聲,整個人都摔在了地上。
“忘了同你說,你在心裡罵老夫,同樣會受陣法桎梏。”
曲舟行悠哉遊哉地喝著茶,看了眼已疼得縮成一團的明舒,“老夫就在這裡陪你,直到你願意真心實意地效忠老夫為止。”
“提醒你一句,這陣疼得多了,心真會裂開的,屆時大羅神仙都救不了你。”
……
翰林院裡,傅直潯提筆的手在空中一頓。
心口莫名有些悶。
他暗自運氣周轉內力,透不過氣來的感覺很快消失。
可沒過多久,又是這種沉悶——甚至裡麵還夾雜著一絲尖銳的疼,但一閃而逝。
等這種感覺第三次發生時,傅直潯終於確認不對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