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推開了黑色的大門,後邊跟著的少年顯得有些拘謹。
不多的光線聚集在古銅色的吧台,吧台後是巨大的櫥窗,裡麵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酒。
帶著麵具的長發調酒師對每個人都微笑著,似乎他的嘴角從來不會落下。
“兩杯酒,一杯仰望星空,一杯詭異的光。”男人隨意的說道。
“我還未成年。”少年把目光投向了吧台上擺的各色酒液,又很快轉移到一旁裝在精致容器內的清水,當然,它也或許是一種無色的酒。
“你仔細想想,就算你不想喝,它不想喝嗎?。”男人拍了兩下少年的胳膊示意著還有第三者。
在少年思索著男人話裡的意思時,男人已經把自己拉到吧裡的偏角。
比起外邊還些許的熱意,暗色的空間內可算是個冰室,就連屁股下的皮質沙發都帶著令人清醒的涼意。
姚詩下意識的打量著周圍。
吧台上幾個不停盯著手機的人,其他人都三三兩兩的分在一個個以光為界的暗室。
有麵前擺滿各式各樣的酒瓶,喝的寧酊大醉的人,還有凝視著暗色獨酌的,還有幾人歡笑著碰杯,卻各自摩挲著袖子裡的匕首的。
這些都是正常的或者姚詩猜想的,為什麼有這麼大膽的猜想,則是因為自己麵前還有更一個奇葩的——整理好自己頭發諸葛澤已經拿出一份正式的記錄要給姚詩做心理測試。
“姓名。”
“我不是才剛剛打完怪。那麼大一個半邊身子已經腐爛的人型怪物。”姚詩試著用自己的胳膊描述一下,比劃半天也不太好形容,隻能指指“詭異的光”——黑灰色液體上一片腐爛的檸檬片。
“剛剛打完怪才要進行心理測試啊,這不為了你的心理健康嘛。”男人自顧自的吃掉了那半片檸檬,黑色的巧克力碎與熟透的漿果醬也是一種美味。
“所以說我這個魚頭式的裝飾物也能吃是嗎。”姚詩晃了晃自己杯子的酒,酒杯上一個大塊的魚頭還在發出微微的腥味。
“不,那是真的死魚頭。如果你有特殊癖好的話,可以嘗一嘗。”
“你繼續吧。”姚詩試圖尋覓紙巾一類的物品妄想處理那塊魚頭,還非常不解這家酒吧為什麼會有這種黑暗料理。
“好,姓名。”諸葛澤從懷裡拿出了眼鏡,姚詩知道他不會再開玩笑了。
“姚詩。”
“序列。”
“女媧……應該是吧。”姚詩又不確定的補充了一句。
諸葛澤那邊沒有回答,隻是繼續記錄,順便拿ipad調了個能發出一點點的燈。
“權能”
“依靠寄生在體內的生物附身戰鬥。”姚詩說完晃了晃手,不知道體內的生物能不能聽見對自己的描述。
“好了,這些是之前的質詢。第一次戰鬥你受傷有些嚴重沒來得及補充,這是補充詢問。”
“好”來自姚詩的確認,也不禁歪了歪第一次自己被打折的脖子。
“你是如何依靠它進行戰鬥。”
“你知道的,我自身水平有限。所以說大部分是靠它的本能去進行近身搏鬥。”
“當它成為你的甲胄時,你有什麼感覺。”
……
“它會對你造成影響嗎。”
“會有一些微弱的血液沸騰感,同時也給我帶來了一些欲望。例如破壞欲,或者更深的,更黑暗的那種原始的欲望,想把什麼撕碎,想把什麼打破。”
問詢伴隨著兩三杯酒進行,口味各異的酒液並沒有引起姚詩的食欲,也沒有造成什麼醉感,當酒精進入姚詩體內的瞬間,毒牙就把它完完全全的吸進自己體內,同時姚詩身上湧動的破壞欲也少一些。
“酒精能緩解它,不是嗎。”諸葛澤端起酒杯向姚詩敬酒。“cheers,問詢結束。”
“乾杯”姚詩飲了大半杯新添的酒液,想了想反正自己也不會受什麼影響,便學著諸葛澤將一整杯酒都喝下去。
“接下來是些題外話。你能感受到和它共生的感覺嗎。”
“……或許有,或許也沒有”姚詩看了看纏繞在手腕的毒牙,感覺,毒牙附身時,作為甲胄的它是有感覺的,自己確確實實體會得到。但平時,它隻不過是一塊不一樣的皮膚罷了。
“你可以試著分離他,或者說指示它幫你窺探一些危險。”
“它有自我保護係統,我受傷時它能瞬間讓甲胄包裹我。”
“那還不夠,不是嗎,它是寄生也是共生在你身上的,你們有共同的知感,如果你把他分離,在運用它的知感……”
諸葛澤的聲音在姚詩耳朵裡越來越小,因為當姚詩試著分離它與自己時,精神力的需要十分巨大,姚詩已經無心關乎周圍的環境了。
切割,分離,聚合,周圍的一切聲音,視覺,觸感在放大。
酒保被子裡的調酒聲,吧台上酒水裡閃著的光,來自身下冰冷的觸感。
姚詩的視野變成了正在旋轉的世界,下一刻又回到了自己身上,聲音變成了彆人嘴裡的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