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應你了。”
冰冷的軀體被梳著馬尾的女孩緊緊的擁抱。
“就像你治病治不了,不治也不好,好了還複發。”
諸葛澤嘴又開始損起來。
“對不起,對不起,不該·……”
麵前女孩的血濺到自己臉上,自己呆滯的看著獸從那瘦小的體內迸發。
“對了,假期有時間嗎?”邊盯著手機的女孩邊問自己。
“陪我去看個朋友?”
“你先睡吧。”
這是長發女孩離開前的最後一句話。
整個房間燈被關上,下一刻變得漆黑。
“好吧,算是通過了……”
女孩側著臉用幾乎細微到聽不見的聲音說道。
看見她有些委屈的表情倒是有些可愛。
“安潔莉卡,安潔莉卡……”
看客耳畔中的聖歌已經停息,取而代之的是刺耳的鴉鳴。
“彆那麼害怕,這隻是在夢裡,你隻需要聽聽歌,就能在這個夢裡醒來,去見那兩位彈著同樣曲子的小姑娘。”
“那你已經是英雄了,恭喜。”留著胡子的男人隨意的說著敬語,口氣裡滿是無所謂,“再來一杯。乾杯”
“謝馨然!”
簡短的夢被直至穹頂的黑雲與迷霧包被,走馬燈般被一層層撕開。
姚詩感到身體被好像揉成一個麵團,然後又被強行錚開,肩骨,關節,肋骨,絲密的痛感遍布全身。
有長時間負荷甲胄後遺症,也有戰鬥中被數量眾多的利爪劃破的傷口。
姚詩咬著牙起身,蹭著熟悉枕頭的觸感,這裡應該是自己的房間,窗外沒有什麼光點,頭上也沒有什麼光源,則時間應該是晚上。
姚詩依稀記得自己暈倒之前,把謝馨然鎖到安全屋內,獨自戰鬥到失去意識,至最後的救援到來。
自己整具全副武裝的軀體也是在那一刻與意識失去連線。
聞著身體上的消毒水味道,姚詩大致明白自己和謝馨然的境況,既然自己獲救,得到一定的治療,那在安全屋內的謝馨然應該也沒什麼問題。
想到這姚詩也是鬆一口氣。準備繼續睡下,繼續自己這不太靠譜的夢旅。
姚詩揉揉還發痛的後腦勺,順下身子合上眼,卻隱隱的感覺到整個屋子裡還有一道光線,有人從這道光線注視著自己。
姚詩皺著眉頭睜尋找光源,來自視線所及處虛掩的門縫。
白歌忘了關門嗎,姚詩打算不去管這個,可入睡幾次,不覺有些煩躁,如何也睡不下。
姚詩將一切歸結於那道光線,自己強行拖著疲憊的身子去關上門,可順著門縫向外望去,外邊的光線更甚。
姚詩有些疑惑,客廳還亮著明晃晃的光,白歌明顯沒有睡覺,而現在已經——姚詩借光看向房間內的鐘表,時針已經指向數字四。
姚詩將門推開,把自己到處疼痛的身子挪動到光源更甚的客廳,得到的信息更加奇怪。
打開的冰箱門,敞開的白歌房間門,還有散亂的未來得及收拾的沙發,布滿了血跡與繃帶。
嗯,與自己身上的繃帶相同。冰箱打開的那一層儲存著的皆是飲品。
姚詩一度懷疑這裡被洗劫了,麵前通向閣樓與大樓屋頂的樓梯還布滿了煙灰,是白歌常抽的那款,強烈的煙草氣息使得姚詩精神起來,姚詩眯了眯眼睛,似乎還看到了稀碎的餘燼。
沒有被洗劫,那就是白歌在閣樓吸煙。
姚詩本想回去睡覺,可好奇的念頭猶如火苗,順著各種信息延展成烈火。
見到白歌問問謝馨然的境況,然後睡覺。成了還有些迷糊的姚詩的執念,促使姚詩拖著一副累贅的軀體,爬上那對現在自己來說猶如天塹的樓梯。
時間對於長久的疼痛來說,很難成為計量單位,但是一點點光可以。
姚詩推開門,把自己送出狹小的走道,來到大樓屋頂。
紅色的微光把雲霧包裹的幕布一點點撕開,無數的裂縫泛著金色與紅色的星點,分不清是雲霧下的星,還是來自黎明的初曉。
樓頂的高度也讓穹頂之下的人類足夠視到地平線的分割,分割線兩段充斥著黑與金的對立,一端是昨天,一端是昨天後的今天。
雨已經停了,雨水沿著坡角來到屋頂的水窪,又沿著屋頂的管道稀稀拉拉的往下流淌,老舊的管道被稀稀拉拉的雨水撞的叮當作響。
同樣因為雨停,遠方的列車汽笛聲重新響起,似乎之前是雨衝刷了空氣的汙濁,也可能是暴雨阻擋了交通,那代表著城市的齒輪又開始轟鳴的運轉。
風未因雨而停息,不多不少的風帶來了絲絲冷意,帶來了雲霧驅散,還有雨後特有的清新與泥土氣息。也吹的屋頂上的瓶瓶罐罐哐哐響。
都是酒,姚詩嘴抽了一下,這種液體從來沒給自己留下好印象,酒的味道在姚詩看到十幾個瓶子後迅速自麵前瘦小的背影傳來。姚詩也知道冰箱那層儲存的到底是什麼飲料。
麵前的人是白歌,從梳著的單馬尾,還有慣例黑色的外套,白色的,正在澄澈的幕布上升騰的煙霧皆證明了女孩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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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
女孩並未轉過頭來,而是盯著麵前漆黑的幕布,聲音仍然是沒有起伏,或者說和平時那樣鎮定,冷靜。
似早有預料,還是出乎意料,姚詩分辨不出來,也不想仔細分辨,隻想將自己無窮的疑問轉換成答案。
“這麼晚了,你還沒睡嗎。”現實往往和思想有些差距,特彆是有些話從心裡到了口中就會變成打開話題的模樣。
而打開話題對不善言辭的姚詩也有困難,何況姚詩根本不知道自己對於白歌的稱謂應該是什麼,平日裡兩人一直是有事說事,諾大的空間每當產生交流,主體就是彼此,不需要什麼多餘的稱謂,而現在姚詩隻能把稱呼換成你。
“睡不著,心煩。”帶有一絲不情願的慵懶聲音,女孩隨意把煙頭丟進瓶子裡,伸了個懶腰,繼續把衣袖壓在還沾著水的欄杆上,抬頭盯著天空發呆。
“因為最近那幾起案件嗎?”姚詩試探著詢問,同時也學著白歌靠在一旁的欄杆,試圖找一個可以安放身體的地方。
“算是吧。這一切都連鎖成了一張網。”
“連鎖?”姚詩有些奇怪,自己從那個天台到這場雨夜還能有什麼其他的聯係,大概也就是自己順著加入了諸葛澤和白歌的工作,順著維護一下城市和平。
很快這種思維,就被姚詩將整個身體壓在欄杆上,傷口吃痛的感覺所乾擾。。
“你傷這麼快就好了。”白歌好奇伸出手指戳了戳一旁姚詩的肩膀,聽見姚詩吃痛的“嘶”一聲,白歌那被酒精麻痹的思維回過來一點,發現了姚詩的身體異常。
“算是吧,我也不知道,就還有點疼。”
“畢竟是女媧啊。”白歌沒由頭的感歎一句,在此之後一旁沒了聲響。
姚詩把頭轉向白歌,發現她又陷入了呆滯,望著頭上,那碎的越來越快的黑色穹頂,等待著拂曉的到來。
“說到哪了。”姚詩剛剛適應了這種細密的疼痛感就聽見旁邊的聲音。
“謝馨然,也就是被救下來女孩的情況。”姚詩打算趁著白歌的眯著眼緩解醉意的時候,篡改兩人談話的思路。
“我們在廢棄的安全屋裡找到了她,那個女孩傷的不重,現在應該在諸葛澤那接受逆模因治療。”
“忘記。”姚詩品讀著這兩個字,雨夜的回憶湧上來,緊張,刺激的戰鬥令姚詩分泌了些許荷爾蒙,還有一個疑問——那輛最後的車。
“不是講到連鎖嗎?”
“啊,是的是的。”
姚詩看到白歌像個小女孩一樣斜著眼盯著自己,連忙點頭哈腰稱是。
“兩天前,你在一中隔壁校區救下了一個女孩,我們趕到時,她雖然被你救出,可身體大部分已經收到侵蝕異化,送入療養院那邊進行治療。”
療養院,姚詩尋覓著這三個字在自己的記憶中的印象,諸葛澤領著自己參觀總部的時候並沒有什麼療養院。
白歌沒有管姚詩怎麼想,隻是延伸著醉意繼續往下說。
“之後便是去上報隔壁校區的詭異情況,可上頭以為我隻是想多要些政治資源,而統轄局的境況與這座危在旦夕的城市格格不入。
缺人,設備,除了錢什麼都缺,可南城情況特殊,又要不來人和設備。
然後就是我前天晚上,你既然作為已經執行過幾次任務的升華者出現,我本不想邀請你,可如今的境況,我不得不邀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