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姚沒有對象,沒有朋友,起碼在姚詩看來如此,他總是忙碌又總是照顧自己,為了自己他似乎放棄了很多,自己算什麼呢,也隻是他的一個親人,關係也沒有近到父子,最多隻是一個已故親人的孩子。
他為了自己放棄了自己的人生,但在最後又將自己出賣。
是好,還是壞?姚詩不知道。
人總是這樣,喜歡給予彆人希望,又親手摧毀。有些希望是一個不切實際的夢想,有些是一個人全部的人生。
他們塑造了你,也想親手摧毀你,而你對他們又有感情,你會選擇什麼呢。
思索的時間很漫長,漫長到姚詩有些困意,漫長到看見男人晃晃悠悠的朝自己走來。
閃電在男人背後的窗戶亮起,狂風將那扇老的可憐的窗戶吹開,雨和風一股腦兒的擠進這間病房裡,是不是也在暗示著打贏了男人的要求,有些東西也一股腦兒的擠進了自己的人生。
姚詩一貫的盯著男人,臉上沒有做出任何表情,此刻他知道他不用做出任何表情,等待著一切發生就夠了。
“姚兒,姚兒。”男人輕輕喚著姚詩,他總是喜歡喊姚詩姚兒,親切帶著一絲熟絡。
“你說。”姚詩並沒有著急拒絕男人,或者他不打算拒絕男人,即使被出賣,即使被賣到那個實驗室,接受那些,但那種未來的人生總比現在好,比現在可以看到的未來好。
“我……我打算把房子賣了,給你找一個外國的醫生。”
“什麼?”姚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看你這個病,雖然吃藥能緩解,但肯定很痛苦,你再過幾年怎麼辦……我這還有你父母寄來的一些錢,還有……咱最終努努力,看能不能給你的病一次性治好。你,覺得呢。”
姚詩覺得什麼呢,姚詩覺得麵前熟悉的那張臉開始變得陌生,他一直忘不了那個雨夜,那個男人闖進來又離開,自己麵對男人的質問,選擇了冒險,卻又被男人出賣。
他無法釋懷隻是因為他相信自己會被那個男人出賣,而現在好像發生了些許誤會,是在這個世界線,還是原本被誤解自己不得而知,可現在又該如何選擇呢。
男人的話語開始變多,這是男人特有的毛病,他開始絮絮叨叨的講,姚詩就要絮絮叨叨的聽。
男人拿了些吃食,和姚詩聊著他那貧瘠的人生,姚詩隻是聽著,隻是聽著,看著男人醉醺醺的睡著,看見男人發亮的手機,看見那個不靠譜的男人,為自己奔波來去。姚詩大腦一團糟,看著窗外那片雨,看著狼藉的病房,思緒開始不淡定。
悲傷的不是看清現實,而是這是遺境,幻夢縹緲的東西,一瞬間一切都可以成為泡影,男人的一切到底是遺境給自己的美好幻想,還是那個曆史就是如此,激將法也好,絮叨的男人也好,好像都是他。
姚詩感受著周圍的空氣開始變冷,視覺開始模糊,情緒卻開始變得可悲的冷靜。
模糊的視線隨著雨延伸到外邊,看著潔白如玉的月亮,姚詩釋然的笑了,其實無論事實是什麼,都已經發生了不是嗎,過去的永遠是過去,無法改變,自己也不想,也不會去改變。
若是白歌在這,那個堅強的女孩隻會將過去全部擊碎,來麵對剩下的現實。
可這是個遺境啊,詭異與天災無時無刻都想摧毀你的信念與生命。
姚詩突然有些驚覺,他突然想到如果自己答應了男人的要求,剩下的事會怎麼發展呢,一切都重新來過,自己治療成功進行一段平常的人生,失敗則是直接結束現在的生命。
這倒也是種循環。
很快這個簡單又複雜的幻夢荒唐一場,姚詩再次回到了那個黑暗的囚籠,麵前還是自己的人生麵臨的選擇。
無止境的循環該如何打破,這是與循環相關的遺境,既要麵對循環,又要逃離循環,麵對的是過去,逃離的是未來。
未來是什麼呢,自己現在的未來就是困在這個遺境,永遠無法出去,除非自己的記憶裡能通過選擇還有其他的未來。
不答應白歌,安安心心上高中?不對,那樣的自己仍然走不到現在,那不是自己的人生。
姚詩突然感覺自己忘記了什麼,可一切都很清楚,一個又一個選擇,被命運的絲線所牽連,好像一切都能輕輕鬆鬆改變。
是武俊嗎?不對,武俊牽扯不到現在。
都是一場夢嗎?夢?夢!
姚詩猛的記起自己做過的所有的該死的夢,那些夢又與的經曆有些類似,同時,既然是遺境,對現境現實的影響有限,那麼自己經曆過的夢無疑是很好的切入點,可該是那場夢呢。
一個影子,一個對自己同樣很好的人的影子,出現在自己眼前,或許是白發,或許是黑發,或許喜歡穿著鬥篷,或許喜歡一條黑色的連衣裙。她倒在了自己眼前,自己也倒在了她的身邊。
但,一切都沒有結束。銜尾蛇也會累對嗎,麵對著那有著默契的兩人,祂也會鬆開自己的尾巴。
這不是過去,在那個廢棄的教堂裡,在廢墟中,偵探將重拾自己的甲胄,重新站起,和她並肩作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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