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總是好東西,承載毒素,運輸養分,“獸”的血也是一樣,對人來說,對毒牙來說,對姚詩來說,毒素養分都有作用,黑紅色的毒牙貪婪的將那些“獸”的血吸收,幾乎觸刃落下,狼的屍體就已經乾涸,無視廝殺帶來的暴虐情緒,姚詩的眼前閃過一絲光景,那隻籠子裡長眠的鳥那細小的身軀動了一下。
儘管隻是一下,但也足夠了,算是一份不少的希望,關於自己父母的一切還是萊希墨蘇深淵邊境諸如此類,姚時晴應該比自己懂得更多,可毒牙嗜的血和姚時晴又有什麼關係呢,還是說這是來自深淵的共性。
想法隻是那麼一瞬間,姚詩手中的動作卻沒停下,毒牙甩著觸刃,撕咬著獸的血肉,僅僅一邊的血液還不夠,姚詩便讓黑色的毒牙與紅色的毒牙分離,雖然在塵暴之中沒有視野,但是那髓質的氣息也足夠誘人,其餘人除了諾伊爾也都在風暴之中離散,其他人姚詩暫時未能來得及管,但自己和諾伊爾兩個誘餌也夠了,能夠吸引足夠怪物的誘餌。“獸”敏捷迅速,能夠借助風沙,成群結隊,可在此刻,使用髓質的姚詩更加危險一些。
“不用你來,我有……”姚詩剛想讓準備出手的諾伊爾停下,就被隨著風灌入喉嚨的一大口沙塵嗆到。而諾伊爾想停手也已經晚了,隨著手中的水色流光綻放,周邊的沙塵開始消散,雨,夾著沙子的土雨,從頭頂下落,觸到雨的姚詩與諾伊爾還好一些,隻是衣服被沾染,獸碰到那些灰色的雨,則是直接被融化,變成一攤血肉,任由黑紅色毒牙再次分裂的無數毒牙吸食。
姚詩視野裡的獸死完了,塵暴也就停了,灰色的雨帶上散落的塵讓兩人有些狼狽,姚詩直接是不停的吐著沙子。
“來一瓶?”諾伊爾從口袋裡掏出一瓶水,可她那個口袋也就能乘下一個錢包類的物品,大概是什麼空間類的遺物。水有了大概也有些食物,至於她此前為什麼不拿出來,應該是出於本能的防範。畢竟,現在消失的兩人,姚詩也不能肯定他們也是去往萊希墨蘇的,諸葛澤給自己的建議就是,出了現境之後,能不要相信彆人就不要相信彆人,因為沒有製度與律法會去管理這些發生的事物,雖然在南城那些東西的約束對於隨時要毀滅的天災來說意義也不大。
“謝謝。”姚詩接過水,有些冰冷的溫度更加堅定了自己判斷。但疑慮又不隻隻是那兩個人,還有性情與之前迥異的諾伊爾。
姚詩接過水的瞬間,毒牙已然待發,隨著接下來問題的答案。
“我和你第一次相遇在什麼時候。”
“占卜室。之後是在調查局。再次見麵就是役海。”諾伊爾似乎早就料到了這個結果,回答的很迅速,但姚詩又有些懷疑這些答案是否早已經準備好了。可如果猜忌蔓延,自己又怎麼走出這片戈壁呢,姚詩收起了緊繃的毒牙,用語言發起了下一次試探。
“你不是被淨除機關威脅的。”
“……我是逃出來的。”沒了一開始的脫線,諾伊爾的神情開始變得正經起來,或者說她上車時的那些話是保護色呢。“早在你終結了那個天災的時候,我就被主體分裂出來,拿著統轄局給的身份,和你一起上了這輛車。”
主體,分裂,先不管這類似於什麼分真的詞語,姚詩意識到一個問題,“一起上了這輛車?可你明明。”
“列車的特點,為了保證在邊境正常行駛,避免天災的乾擾與汙染,使用了熵增帶來的時間與地點的亂序,你上車的時候應該看到了人山人海吧。”
“確實。”姚詩答道,本以為那些都是幻象,可事實竟然都是他們是確實存在的,也不難想象,諸葛澤和自己說過,白歌承諾過想離開南城儘可以離開。
等等,南城的天災都被自己gank了,為什麼還要離開。姚詩抬頭,看著在自己麵前,見過又有些差異的諾伊爾。“你說的主體,分裂是什麼意思。”
“這個很簡單,就是諾伊爾察覺到了危險本體留在了南城周邊的役海,我作為另一個她,來到了這裡,雞蛋不放在一個籃子裡,兩頭下注,我們都是本體,但在解釋這個之前,你得明白你殺的天災是哪一隻?”
“哪一隻?難不成南城還有兩……”看著認真的諾伊爾,姚詩似乎理解了白歌口中的遺塚還有仇恨是什麼意思。“你是說……”
“以現在現境的能力,真正殺死天災的近乎沒有,所做的隻能是耗儘天災的能力讓其沉睡,據我所知,你乾掉的那隻似乎隻是老天災的遺塚,而彆忘了,南城的異常並不是一處,根據我的觀測,另一隻新生體也是在南城出現。或者你解決的就是那隻新生體,之前在南城為非作歹能量耗儘的那隻又在蠢蠢欲動。”
“那白歌為什麼沒有……”姚詩說著突然意識到了什麼,閉上了嘴,而這時候,少年也知道女孩為什麼要操控,要安排自己的人生。
“你的女朋友讓你來這裡未嘗沒有這個原因在。”諾伊爾看準時機補了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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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姚詩再抬頭想說些什麼,卻停住了,臉上的情緒有些複雜,總的來說還是激動,因為麵前的諾伊爾已經變成了姚時晴,白皙的皮膚和俊俏的臉龐,務必熟悉,再一開口,姚詩多少有點哽咽,可巨大的情緒之下,姚詩仍然有些謹慎的想到一個問題。
是諾伊爾本身就沒有出來嗎,鳥人早就醒了然後裝作她的樣子跟了自己一路,這符合他的性格,而且如果是這樣的話,現實中的自己可能一直在自言自語。
“你想多了,我是剛醒的。”
姚詩剛鬆了一口氣,突然兩隻手就掐上了自己的脖子“救人就救人,哪有td拿深淵生物的血往鳥嘴裡灌的啊,我現在一喘氣都是狼血味。”
“不是我。”姚詩晃動著手腕,一方麵在掙紮,一方麵在暗示。
“小黑啊。那沒事了。”姚時晴鬆開手,雙手掐腰,打量著有些狼狽的姚詩。
而姚詩則是抿著他嘴裡的“小黑”,這是毒牙的名字嗎,等等,他為什麼知道毒牙的名字。
“因為,我是你爹。”姚詩剛剛陷入思考,姚時晴的臉就突然湊到自己臉上,還有那晃晃悠悠的聲音,把姚詩嚇了一跳。
“你不必去思慮南城的事情,短時間內沒有問題,足夠你在萊希墨蘇獲得力量之後再回去也不遲。”
“好。”姚詩點了點頭,雖然心頭還是有些陰鬱,但有些安慰也是好的。弱小與強大,姚詩在麵對祂時,早已有了定義。
“信,你看了嗎。”借著姚詩剛剛回複的心情,姚時晴準備再給姚詩一刀。
“看了。”
姚詩已經不想去管為什麼自己明明說過要把信撕掉,他還知道自己在列車上把信看完了。他總是這樣,知道自己在想什麼,然後說一句——
“因為,我是你爹。”似乎是知道姚詩想給他一拳,這次姚時晴的臉沒有湊上來。他知道用這麼一句爛話能緩解一下姚詩有些爛透的心情。
“你覺得就那麼簡單嗎?”此時姚時晴的語氣倒是符合信裡他的身份,一個魔鬼,來自深淵,來自地獄的魔鬼,話裡皆是誘惑,對於惡的誘惑。
“你什麼意思。”姚詩本能的有些警惕,因為姚時晴給自己的感覺很不對勁。
“不好意思哈,空氣有點新鮮,本性難以壓抑了,我儘量。”
姚詩更有些無語,自己的大腦在這短短的時候似乎接受了太多這個階段不能接受的信息。但姚詩大概能明白,姚時晴蘇醒的原因有一部分也是來自所處的環境脫離了現境,至於他口中的隱情,也不是自己現在該考慮的,未來的時間會告訴自己答案。
“總之事情結束後我會跟你好好聊聊,不僅僅是你父母的真相還有世界的一部分真相,先忙好你自己的事,向北走三公裡有個休息所。”
姚時晴廢話半天終於給了姚詩關鍵信息,可現在的他能夠信任嗎?
“肯定能啊,因為我是你……”姚時晴是能知道姚詩想什麼的,姚詩利用這一點,判斷了一下他的身份,同時借機給了他一拳,沒有多少力道,帶有些許威脅的和舊友般的肆無忌憚的意味。
而一拳過後,他消失了,偏中性般的俊美和賤兮兮的語氣就是很討打,可打完之後,姚詩有些後悔,擺在少年麵前的還是這片戈壁,充滿謎團的起始區。
可真的是起始區嗎,姚時晴口中的兩個詞被姚詩捕捉到,新鮮與深淵生物的血,而不是起始區生物的血,模糊的概念讓姚詩分不清楚,於是姚詩看向了和自己並行的女孩。
“你說列車上時間與空間有些亂序,那是不是意味著……”姚詩想用思考和推理甩掉腦海中有些煩人的想法,可思考與推理也被諾伊爾堵上,還是用一整塊法式麵包,直接塞到了姚詩張口的喉嚨。姚詩看向她的時候卻是一臉嚴肅,仿佛在躲避什麼。
姚詩想往下繼續說,卻被諾伊爾製止,這個推理本身就已經有了結果,思緒往下推理,時間與空間都是亂序,那麼這裡也可能不是起始區,但吳峰依然用誘餌引誘來了起始區的“獸”,是不是代表自己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是彆人有意為之,畢竟空間都是亂序,幾人可能也已經到站了,而一開始姚詩想法的入學考試,似乎比想象中更難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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