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密,完整,浩瀚的巨量紋路在萊希墨蘇球形的琉璃外軀上出現,伴隨著帶一點芳香的髓質氣息,組成一個巨大的環回矩陣,如同電路般將所有星辰羅列。
“萊希墨蘇,萊希墨蘇,神將罪惡焚火,亦將希望賜予人間,
萊希墨蘇,萊希墨蘇,為人類洗血原罪,
萊希墨蘇,萊希墨蘇,獻祭一切的交換
萊希墨蘇,萊希墨蘇,危亡之方舟,文明不應滅絕
萊希墨蘇,萊希墨蘇,以希望存續希望。
萊希墨蘇之先輩,將血賜予吾輩,吾輩當於此地共飲。
飲舊人血,做今日事。”
巨大的雕像前,男人自火炬下出現,高喊著虛言,火炬在聲音中竟開始向下反轉,燃燒的火焰變為猩紅色的血液,自火炬中傾倒而下,火炬之下閃著自上的紅光的酒杯組成了高聳的塔,血從塔頂流向四周,將所有的杯中裝滿酒液。
酒液,男人打了個響指,酒杯的高塔消失,每一杯酒蕩著等量的酒液出現在所有人的手裡,接著先後有人驚呼,姚詩順著聲音抬頭而望,是繁星在天幕上出現,緊接著那些星星變換,由星閃組成的線在天穹的幕布上演繹萊希墨蘇的曆史。
姚詩握著手中突然出現的酒杯,與一旁的女孩互相看了一眼,輕輕的笑了笑,與人群一起,共同舉杯,飲甚。
充滿香氣與果味的酒液進入喉嚨,引得一點點熱火,使得一旁的女孩臉蛋紅撲撲的。
“覺得如何。”姚詩凝望著遠方。
“四句話,對應四個學派,雖然有些意思,但也不過是一場讓我們賣命的演說罷了。”
“那你願意賣命嗎。”
“你說呢。現在的萊希墨蘇已經沒有以前那種人類最後豐碑的那種噱頭了,浪潮過後,死的死,傷的傷,基本活著的都是些精明的人。
你知道的,人一旦精明起來,那組成的團體就不會太好,一個沒多好的團體,能有什麼優秀的人員,現在能來萊希墨蘇的,也隻剩下一群心懷鬼胎的人。”
姚詩沒看諾伊爾的表情,想象著她冷血的說著現在對於整個文明一件殘酷的事情,即使危難當頭,也無人能夠團結起來。
“喲,姚總,諾總。”來人端著酒杯過來,還是一襲白衣的葉簡,口裡的話也沒多著調。“不好意思打擾你們小兩口了,我先乾一杯。”
葉簡舉杯飲下,姚詩有些無奈的看了看一旁的牢諾,發現她神色如常的從侍者那拿了酒,為自己兩人添上以後,姚詩隻得苦笑一聲,同飲一杯。
“什麼事。”姚詩率先發問,葉簡這小子自從上次在黃昏之鄉見識到了自己和諾伊爾的手段之後,直接卑躬屈膝,老老實實認清了自己的身份,也知道自己和牢諾不願意被人打擾,但凡看著自己和諾伊爾在一起,非必要堅決不湊過來。那現在就是這個非必要情況了。
“校長有事找你。”葉簡輕輕的拍了拍姚詩,一副一臉你懂得表情,轉身離開了。
校長?姚詩仔細想了一下,不過諾伊爾也拍了拍自己的肩,那近乎撕碎身體的疼痛讓姚詩意識到,自己今天才剛剛從那近乎監獄的“療養院出來。”
他是該見見自己,自己也該去見見他。
姚詩記起自己上次見到這個金發男人還是半年前。當時他和自己沒聊什麼有用的信息,大概隻是一個校長對學生的期盼。之後自己進了那場測試,選了逃亡學派,學習了一些有關深淵的“基礎知識”,打了一場架,然後就來了黃昏之鄉,現在是修養了幾天,參加了這場宴會。
平靜的時光總被歡宴稀釋,危險的時間沾染骨血顯得漫長,姚詩再次看到麵前端著酒杯的金發男人,能略微的看到他的一點憔悴。
憔悴,姚詩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生起這樣的念頭,升華者除去戰鬥之外自然是可以憑借髓質將自己的狀態調整至最佳,身上的塵埃可以憑借矩陣,整個人的狀態則可以用髓質,麵前的校長也是如此,留落著規整的金色的長發,鼻梁上的眼睛鑲著一點點金絲,明明一切都和第一次姚詩見他時沒有任何區彆,可似乎是從黃昏之鄉麵見完美無缺的姚時晴時的直覺,現在的姚詩又找到了感覺的一絲縫隙。
“康複的怎麼樣”,姚詩還想仔細分辨一下自己的直覺來自何處,男人輕輕舉杯,與自己手中不知何時被添滿酒液的酒杯相碰。
“沒什麼問題,亞當校長。”姚詩舉杯。酒杯輕輕的碰了一下,微甜的酒液和暖色的光線讓姚詩有些精神上的微醺。
“評價一下這一次的黃昏之鄉。”校長喚來侍者,為兩人添上酒液。
“……從哪方麵說。”姚詩接著餘光打量了一下杯中的酒液,紅色的光澤很是鮮豔。語言上的綏靖意味著姚詩對於這次行動上漏洞不滿的事實,姚詩不想說的太直白。
“沒事,實話實說就行。”亞當自然是懂的。
“一套流程整體下來有那麼一點刻意吧,還能優化一些。與其拐彎抹角的說些萊希墨蘇毀滅,不如直接說鍛煉能力得了。這些重要嗎?”